秦明微微頷首:“各自去準備吧。記住,烏頓的五萬鐵騎,是羌族數十年積累的精銳。此戰若勝,西陲可保十年太平。若敗…”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冷,“你我皆無顏再見關中父老。”
“必勝!”眾將低吼,再次行禮,魚貫退出大帳,迅速融入營地的夜色中,開始緊張而有序的戰前部署。
秦明獨自留在帳中,目光再次投向沙盤上那片象征著明日戰場的谷地,眼神幽深,不見波瀾。
這一戰,他不僅要勝,而且要勝得干凈利落,要徹底打斷羌族的脊梁,一舉奠定帝國西陲的霸權!
……
翌日,辰時。
隴右的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云層低垂,仿佛壓得人喘不過氣。風從西北方向吹來,帶著戈壁的沙塵和一絲血腥的氣息。
斷魂坡乾軍大營,寨門緊閉,箭塔如林,肅殺無聲。玄黑色的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透著一股冰冷的死寂。
遠方地平線上,煙塵大起,如同翻滾的黃云,伴隨著悶雷般的馬蹄聲,席卷而來!五萬羌族鐵騎,如同決堤的洪流,鋪天蓋地!他們發出野性的呼嘯,揮舞著雪亮的彎刀,在烏頓的親自率領下,帶著被羞辱后的狂暴怒火,直撲斷魂坡!
烏頓一馬當先,身披金甲,手持長矛,猙獰的臉上滿是殺戮的渴望。他看到了那依山而建的乾軍營寨,看到了那沉默的黑色防線。
“勇士們!沖垮他們!砍下秦明的頭!”烏頓舉起長矛,發出震天的咆哮!
“吼——!!!”羌族騎兵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應和,速度再次提升,如同狂暴的獸群,沖向那道看似單薄的黑色堤壩!
沖在最前面的羌騎前鋒,毫不猶豫地涌入了落鷹澗那狹窄的通道!
就在此時!
“咚!咚!咚!”
乾軍營中,沉重的戰鼓猛地擂響!如同沉睡的巨獸睜開了冰冷的眼眸!
“放——!!!”一聲凄厲的號令從東側高地響起!
咻咻咻——!!!
下一刻,無數黑壓壓的弩箭,如同死亡的暴雨,從東側高地的密林中傾瀉而下!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狠狠地扎入擁擠在澗道中的羌騎隊伍!
噗嗤!噗嗤!
“呃啊!”
“我的眼睛!”
人仰馬翻!血花四濺!沖鋒的勢頭為之一滯!慘叫聲、馬嘶聲瞬間取代了狂野的呼嘯!
“不要亂!沖過去!沖過去!”羌族將領聲嘶力竭地吼叫,督促士兵繼續前沖。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澗口處驟然出現的、如同鋼鐵叢林般的重裝長槍陣!密密麻麻的長矛斜指前方,形成一道死亡壁壘!羌騎撞上去,瞬間人馬俱碎!
就在羌軍前鋒被阻于澗口,中軍涌入澗內,隊伍被拉長,陷入混亂之際——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號炮,猛地炸響!
“殺——!!!”蒙摯如同雷霆般的怒吼從西側山林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