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目光游移,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最后目光卻鎖定在了不遠處的軍陣之中。
是他們,是他們見死不救!
眸中悄然爬上一抹詭異的血色、額角青筋繃現、咬牙切齒,積怨和憤怒仿佛化為了實質。
這點意外,并不足以讓秦昭瓊驚慌失措。
她自然聽到了不遠處的呼喊聲,不過在當前的情況下,禁軍尚且自顧不暇,分不出精力照顧。
令她擔憂的是,那鐵鑄玄黿的分量非常重,否則撞擊不可能造成如此大的沖擊。
可這么重、沉在河底的鐵像會被這種程度的浪潮給沖上來嗎?
就算真的有這份力量,主方向也應該是順著浪潮往前。
結果卻正正好好筆直沖著側面的河底撞過來?河底暗流這么邪乎?
蒙堅內息尚可,如今面前百丈內一片狼藉,連忙大喝:“小心二次沖擊?!?/p>
“是!”
就在此時,民夫群中有位老人家分開人群、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胡伯你做什么?”
“前邊危險啊別去!”
“胡伯!”
慌亂之中有人去拉拽,胡伯卻拼命按下了他們的手,像失了智一般愣愣盯著河堤的方向,毅然決然往前走去。
他跨越了橫七豎八的尸體和呼喊的河工,腳下碎成絲縷的草鞋給不了任何保護。
不知是踩踏上的還是地面碎片碎石劃破腳掌滲出的血液,一步一血印向前邁去。
當走出去十來步、與禁軍差不多齊平的時候,胡伯豁然跪倒、而后五體投地。
“河伯化身,河伯顯靈吶!”
老人凄厲的聲音響起,仿佛從靈魂深處迸發而出,甚至一時蓋住了風浪。
“十四年停祀,鐵黿撞堤是河伯吐釘!”
“陰氣壓了龍脈,才逼得鎮河獸造反……”
“女流坐龍椅,陰陽顛倒了,陰陽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