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輸液室里沒什么人。
江宸錫肩頭忽然一沉,舒苒靠在他肩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她臉頰,依舊涼涼地一片,心里酸澀地仿佛恨不得替她疼。
她從小到大便是如此,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苦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明明跟她說過,想哭就要哭出來,別總是一味地忍耐,沒想到到了婚姻里更甚。
舒苒結(jié)婚那天,江宸錫去了現(xiàn)場,他原本想笑著跟她說一聲新婚快樂,可看著身穿嫁衣的女人,他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那么大度。
他多希望,那個擁抱她,和她牽著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人是他,看著舒苒臉上幸福的笑容,即使心里有苦有酸,他都咬牙吞了回去。
只要舒苒能夠幸福就好。
后來他在回去的機場給舒苒發(fā)了條信息,祝她新婚幸福,卻沒想到之后竟然會發(fā)生這么多事。
得知她過得不好,得知她丈夫居然在外面光明正大的和別的女人來往,他便再也無法淡定下去,好不容易才處理好國外的工作飛回來,卻發(fā)現(xiàn)為時已晚。
江宸錫趕到時,舒苒已經(jīng)離婚離開了那里,他想了很久才想到,她或許會來這個城市,因為這里曾是她說過,將來想帶著母親來生活的城市。
幸好,他終于在這里找到了她。
江宸錫心口微微顫抖著,低頭,涼薄的嘴唇掃過她溫熱的額頭,只是輕輕碰了碰,就讓他緊張得呼吸局促。
可即便只是這樣,能夠在她身邊,他也覺得十分滿足了。
舒苒醒來時,先是怔了很久,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驀地從床上坐起,看到正倚在窗口打電話的江宸錫,才稍稍放了心。
四目相對,她下意識地偏過頭去避開他的視線,懊惱地拍了怕自己額頭。
她是怎么了,居然就這樣睡了一夜?
這里應(yīng)該是江宸錫家吧,昨晚在醫(yī)院打完針,他沒有叫醒她,而是直接把她帶回家。
江宸錫掛完電話來到她身邊,抬手摸了摸她額頭,肌膚相觸的一瞬間,她呼吸微微一滯。
“你昨晚有些發(fā)燒,好在現(xiàn)在退了,本來想叫醒你,看你實在太累,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