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技術破局（第1頁）

審計賬目的危機如同懸頂之劍，經濟絞殺的網絡仍在收緊。李默深知，必須在對手發難之前，找到破局的關鍵。

他將探索隊帶回的合金碎片，帶到了位于長安西市一所不起眼院落下的秘密工坊。這里是趙小七情報網絡的一部分，也是李默暗中進行技術試驗的據點。

工坊內，爐火正旺，幾名信得過的工匠肅立一旁，石磊也在其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李默手中那奇特的金屬碎片吸引。

李默將碎片放在鐵砧上，對為首的老工匠道：“陳師傅，你看看此物。”

陳師傅是軍器監退下來的老匠人，被李默秘密招募而來。他拿起碎片，仔細端詳，又用手掂量，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

“大將軍，此物……老朽從未見過。分量極輕，色澤暗沉卻隱有寶光，絕非尋常鐵銅。”他取來一把鋒利的鋼銼，用力銼刮碎片邊緣，只留下淺淺印痕，“好硬！比我們最好的百煉鋼還要堅硬！”

他又嘗試用鐵鉗彎折，碎片展現出驚人的韌性。“韌性也極佳！剛而不脆，柔而不軟，這……這簡直是神物！”

李默點了點頭，他前世作為林烽的軍事和材料學知識在腦海中浮現。他指著碎片道：“此物非單一金屬，乃多種金屬熔煉而成，可稱之為‘合金’。其性能卓越，關鍵在于成分與冶煉之法。”

他拿起一根炭筆，在一旁的石板上寫下幾個符號和比例：“觀其色澤、重量、硬度與韌性，我推斷其主要成分應是鐵，但其中必混有相當比例的鉻，或許還有少量的鎳、鉬等元素。鉻能極大提升硬度與耐腐蝕性，鎳和鉬則能增強韌性。”

陳師傅和周圍工匠聽得目瞪口呆，李默所說的“鉻”、“鎳”、“鉬”等詞，他們聞所未聞。

李默知道無法直接解釋元素周期表，便換了一種方式：“這些可視為特殊的‘金石之精’。我們目前無法獲得純凈的此類‘金石之精’，但或許能找到蘊含這些成分的天然礦石。”

他轉向石磊：“石頭，你之前在安西，不是常喜歡擺弄各種石頭，還畫過一些奇怪的紋路嗎？把你記得的，那些顏色特異、質地沉重的礦石樣子，畫給陳師傅看。”

石磊愣了一下，似乎有些茫然，但還是順從地拿起炭筆，在另一塊石板上畫了起來。他畫得有些笨拙，但線條卻意外地流暢，勾勒出幾種顏色暗沉、帶有奇異斑紋的礦石圖案，旁邊還無意識地標注了一些扭曲的、無人認識的符號。

李默目光一凝，石磊畫出的礦石形態，與他記憶中鉻鐵礦、鎳鐵礦等礦物特征頗有幾分相似，而那些扭曲的符號，更透著一股古老神秘的氣息，與那合金碎片帶來的感覺隱隱呼應。

“對，類似這樣的礦石。”李默壓下心中的疑問，指著石磊的畫對陳師傅道，“我們需要找到類似的礦石，或者找到能夠模擬其特性的替代品。”

他結合腦海中的知識、探索隊帶回的信息以及石磊畫出的圖案，開始口述一種全新的冶煉流程。

“我們的‘新鋼’之法，是以高爐煅燒，去除雜質，再以焦炭高溫滲碳，增加硬度。但此法所得之鋼，韌性與硬度難以兼顧，且易銹。”

“欲得近似此神物之材，需另辟蹊徑。”李默沉聲道，“我們可以嘗試‘灌鋼法’與‘炒鋼法’結合改進。”

他詳細解釋道：“選用最優質的生鐵和熟鐵，將生鐵加熱融化，澆灌在疊放的熟鐵片上，讓生鐵中的碳分均勻滲入熟鐵。此過程需精確控制火候與時間。”

“同時，在冶煉后期，不斷攪拌熔融的鐵水，使其與空氣充分接觸，進一步氧化去除雜質，此謂‘炒’。關鍵在于，在‘炒’的過程中，加入少量我們找到的特殊礦石粉末，或者……加入一定比例的猛火油（石油）提煉后的殘渣，我稱之為‘瀝青’。此物在高溫下或可分解出類似‘金石之精’的元素，融入鋼中，改變其性能。”

李默提出的方法，融合了南北朝時期已有的灌鋼法雛形，以及他現代知識中對合金化和微量元素作用的認知。雖然條件簡陋，無法精確控制成分，但這無疑是一條可行的探索方向。

陳師傅聽得如癡如醉，雖然有些術語不甚明了，但大致流程和原理讓他感覺豁然開朗，仿佛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大將軍真乃神人也！此法……此法聞所未聞，卻暗合金石至理！老朽必當竭盡全力一試！”

接下來的日子，這所隱秘的工坊日夜爐火不熄。李默親自督陣，與工匠們一同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