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怎么就來到了這個流放罪奴的小鎮。
我替人漿洗過數不清的衣服,刷過數不清的杯箸,足足用了兩年才攢足了一百個銅板。
當初鎮子上的人都勸我別選謝長意,說他長得太好看留不住。
可是白日里,看到他心算賬本比掌柜的算盤珠子都快,我便動了心。
到了晚上,又看到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孤零零地丟在馬廄邊,屬實可憐,我便買了他。
一過三年,他除了清冷一點,并沒見有嫌棄我的意思。
我一直以為他本性就是清冷的。
直到柳婉兒出現,一切就不一樣了。
「她就是那傻子?」她指著我問謝長意。
當時他正看著書卷,頭也沒抬,語氣平淡無波:「婉兒,她有名有姓,叫杜云兒。」
我以為他是維護我,便沖著柳婉兒得意地挑眉。
柳婉兒淡然一笑:「長意哥哥是容不得我說粗俗之語,不是因為喜歡你。
你看他幾曾對你笑過?他呀,只會對我笑。
你還不明白為什么嗎?
忘記了,你是傻的啊,應該明白不了。」
誰說我傻便不明白的?
我第一次看見夫君笑就是對著她的。
我手一時不穩,打翻了醋缽。
他拉起我的手,問我怎么不小心,傷了自己怎么辦。
我沒敢說心里難過,只說是夫君笑起來真好看。
他說:「那我以后多笑點給云兒看。」
可后來我發現他是騙我的,他只有和柳婉兒在一起才會笑。
我心慌慌地找隔壁的王嬸商量。
王嬸說,留住男人最好的辦法是有個孩子。
我便跟謝長意說想要個孩子,可他說還不是時機。
我想不明白要孩子還需要什么時機呢?
賣肉的李哥家有三個孩子,賣藥的郎中家里有兩個。
住在前面的春花妹妹比我還小兩個月,也都是孩子的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