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影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氣音,像是風從漏風的皮囊里鉆過。
他們的腳不沾地,飄在離地半寸的地方,青石板上卻沒有任何影子、活脫脫一群被拘在碑內的陰魂。
安安剛握緊法劍,最前排的陰魂突然齊刷刷跪下,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
為首的老者穿著破爛的官服,帽翅斷了一根,他抬起頭,腐爛的臉頰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尊駕終于來了……”
安安剛想開口問,突然四周風景極速的后退、好像時間在倒流,又好像自己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著穿越時空。
我也沒有唱反方向的鐘啊,怎么突然逆轉時空?
耳畔的“嗬嗬”聲變成了金戈鐵馬的轟鳴,眼前的陰魂人影漸漸褪去青灰死氣,化作身披鎧甲的士兵,舉著長戟在曠野上廝殺。
血光沖天而起,染紅了半邊天幕,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與硝煙味。
“這是……上古戰場?”安安心頭一震,那些士兵的裝扮、手中的兵器,都與資料里記載的上古戰場遺址特征不謀而合。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置身于這場慘烈的廝殺中,卻又無法干預分毫。視線穿過混亂的戰團,他看到了一個身披玄色戰甲的身影,身姿挺拔如松,手中長劍揮舞間,劍氣縱橫,所過之處,敵軍紛紛倒地。
那身影的側臉在血光中若隱若現,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女子哭喊穿透了廝殺聲:“夫君!小心!”
安安猛地轉頭,只見一名戴著面具的紅衣女子正朝著那玄甲身影撲去,替他擋下了身后刺來的暗箭。
箭矢穿透了女子的胸膛,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紅衣,像一朵驟然凋零的紅玫瑰。
“櫻姬!”玄甲身影嘶吼著轉身,眼中布滿血絲,抱住了緩緩倒下的女子。
“夫君……”女子抬起手,想要撫摸他的臉頰,卻在中途無力垂落,嘴角帶著一絲眷戀的笑意,“我……不悔……”
畫面到這里戛然而止,四周的景象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炸裂開來,安安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等他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眼前驟然一亮,站在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前。
朱紅的宮門大開,里面傳來絲竹管弦之聲,夾雜著女子的輕笑。
“這是……幻境?”
安安皺眉,卻見宮門內走出兩隊侍女,個個膚若凝脂,眉目如畫。
她們手捧金盤玉盞,盈盈下拜:“恭迎駙馬回府。”
“駙馬?”
安安一愣,低頭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大紅喜服,腰間玉佩上赫然刻著“軒轅”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