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繼續道:“給王癩子,那是肉包子打狗,他只會變本加厲。給趙千戶?那才是真正打開了無底洞!他嘗到了甜頭,以后你這工坊,就是他圈養的肥羊!”
顧珩所說與沈妍猜測不謀而合,可那畢竟是沈妍的猜測,到底還有一絲希望。
可從顧珩口中說出來,便是事實了。
顧珩的話像一盆冰水潑下。
沈妍的心沉了下去,官與民,在這個世道,就是如此的天壤之別!
顧珩轉過身,昏黃的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深邃的陰影,那雙銳利的眼睛閃爍著寒芒。
“王癩子這種貨色,貪得無厭,又蠢又毒。他最大的倚仗,不過是趙千戶親兵這塊皮。”
顧珩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軍旅中特有的狠戾:
“千戶趙炳忠,貪婪刻薄,多疑成性。像只護食的老狗,最恨的就是……手下人背著他撈油水,還不給他好處!”
顧珩的聲音低沉,充滿了誘惑的磁性。
沈妍的眼睛猛地睜大:“你,你有辦法?”
顧珩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們要做的,就是讓趙炳忠知道王癩子私吞了一大筆錢,還讓他深信,王癩子自始至終都打算瞞著他,對他的忠心不過是逢場作戲,甚至…可以讓他覺得,王癩子早已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借刀殺人!沈妍瞬間明了。
“你需要準備二十兩銀子。”
顧珩的目光銳利如刀,“要實實在在的,最好換成散碎銀子和銅錢,裝在一個顯眼的錢袋里。明日午時,醉仙樓,等我信號。”
沈妍重重點頭:“好!”
兩人又低聲討論了些細節,顧珩才策馬而去。
當夜,張順帶回歐陽無極的口信:建議“破財消災”,并帶回二十兩銀票。若需疏通千戶,他可嘗試牽線,但花費不菲。
沈妍聽完,果然如她所料,好在她已經和顧珩有了辦法。
次日一早,沈妍便讓張順將二十兩銀子兌換成沉甸甸的銅錢和碎銀,裝在一個厚實的靛藍色布袋里。
一切準備妥當,沈妍挎著厚重的布袋子前往醉仙樓,在大堂不起眼的位置坐下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