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華漪攙扶著崔韶儀,看見她蒼白的臉色,也擔憂道:“妹妹,你還好嗎?”
崔韶儀搖搖頭,又掛上了那副端莊得體的表情:“我沒事,大姐姐,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越歡的眉頭擰到了一起,人也悄悄縮到了廊柱后面,看起來很是懊悔。
崔韶儀面上掛著笑:“躲著做什么?你不告訴我,陛下就真的不會納妃了嗎?這本就是常事。”
但越歡還是非常內疚,借口說要去看看廚房的點心做得怎么樣就跑了。
崔韶儀看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和崔華漪打趣道:“還是太心急,走反了都不知道。”
崔華漪眼見她面上已經恢復如初,便也裝作什么都沒聽見的樣子,隨意尋了個話頭便岔開了。
其實朝堂上爭得沸沸揚揚,事實卻早已經初有預兆。
年初的時候,宮里破天荒地宣布要為帝王舉辦萬壽節,辦得比去歲崔太后千秋還要隆重幾分。
那日宴會,蕭玄澤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還唯獨對崔、陳、許家的三位小姐多關心了一句。當時就有許多人推測,未來的皇后一定是這三人之一了,只是沒想到帝王竟如此雨露均沾地立了崔氏女為后,而冊另兩位為妃。
崔韶儀也曾經盼望著與未來的夫君一生一世一雙人,但她從小生在世家,對男子三妻四妾這樣的事也見怪不怪了。她的父親如今加起來總共才兩位姨娘,已經算是世家中不多見的好夫君了。那兵部尚書許家,據說光是姨娘就有八九個,更別提后院沒有名分的通房丫頭了。
只是想起來曾經與蕭玄澤單獨相處的那幾次……她曾在深夜里暗暗想過,會不會蕭玄澤對她也是有一點點不同的呢?如今看來還是她癡心妄想了。
蕭玄澤的這個舉動,無疑是確定了她從此就一定是大鄴的皇后,后宮的管家,而不是兩心相許的愛人。
崔韶儀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笑著與崔華漪聊其他的去了。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異樣,告誡自己只是與蕭玄澤有約定而已,自己是為了護家族周全才進的宮,不要有半分非分之想。
她二人重回到福瑞堂內,崔靈兒已經不見了。
大長公主的目光又不舍地在崔韶儀和崔華漪身上來回轉了轉,而后笑著開口道:“也只有崔小姐有如此福氣呢,另兩家的小姐都只得了旨意,命她們在六月底進宮。陛下待崔二小姐當真是不一樣的呢。”
崔韶儀只靦腆地笑了笑,站到大夫人身邊去了。
又陪坐了三盞茶的樣子,大長公主和崔太后已經說定了聘禮的安排便告辭了,崔家人一起送她們到門口。
崔太后不便露面,迅速地上了華蓋的馬車,而大長公主還依依不舍地拉著崔華漪的手道:“崔小姐有空和你妹妹一起來看看本宮,本宮當真是寂寞得緊。”
崔華漪沒想到貴人如此喜愛自己,都有些愣住了,還是崔韶儀在她身后戳了戳她才想起來行禮謝恩。
因為才是正午時分,崔韶儀便邀請崔華漪到自己屋里用午膳。但此時大夫人卻叫人過來,囑咐崔韶儀自己清點聘禮單子。無奈之下,崔韶儀只能叫了管家一起到棲梧院去。
今日的午膳上了一道八寶鴨,一道鱸魚茭白湯,還有幾樣做成了各種鮮花造型的素菜。
崔韶儀心中藏著情緒,吃不下正餐,又盯上了那道胭脂雪花羹。
崔華漪本來體弱,從來都吃不下太多膳食,但看見她進得太香,也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