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澤口中的話令崔韶儀震驚,她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zhǔn)備,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大事。
“陛下明鑒,臣女的弟弟與那遠(yuǎn)房子弟平日里并不交好,又怎么可能在考場上給他傳遞答案呢?”
這簡直是莫須有的罪名,崔竹硯有多么醉心學(xué)習(xí)她是看在眼里的。那崔豫興平日里都不著家,又怎么可能約定好讓崔竹硯給他傳遞答案,還剛好就放在自己口袋里,又剛好掉了出來被發(fā)現(xiàn)。
“表面上疏遠(yuǎn),私底下是否交好,誰又能說得清呢?”蕭玄澤冷聲道。
他隨即又道:“母后讓你進(jìn)宮來勸孤,孤勸崔家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蕭玄澤走到崔韶儀身邊,用只有她才能聽見的聲音道:“究竟是遠(yuǎn)方投奔的親戚,還是你的親堂弟呢,嗯?”
崔韶儀的雙眼一下子睜大了,她沒想到這樣私密的事竟然被帝王悉數(shù)知道了,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越寒!”
守在殿外的越寒立刻走了進(jìn)來,恭敬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蕭玄澤掃了一眼崔韶儀,冷冷道:“送崔小姐回去,這幾日先不要出來了。”言下之意就是還會派人守著崔府,是要軟禁了。
崔韶儀心中十分著急,冷汗幾欲滴落。不行!絕對不能在事情疑點(diǎn)重重之時就這么認(rèn)了!
越寒帶著她轉(zhuǎn)身要走時,她卻一個轉(zhuǎn)身跪下,對著蕭玄澤道:“陛下,若崔家真要行此事,怎么會拿那樣的蠢貨來連累最寄予厚望的嫡子?今日若以莫須有之事定我族中之罪,他日史書工筆,后世將如何評說您,而臣女一族又當(dāng)如何自處呢?陛下可知,清者越疑越濁,智者愈怒愈昏?!”
越寒很難為情地對越歡使了個眼色,要她來把崔韶儀扶起來。
崔韶儀卻不肯起,只帶著哀求的神色看著蕭玄澤。
蕭玄澤卻若有所思,半晌才道:“罷了,你先起來吧。孤答應(yīng)你會再探查一二,不會讓無辜之人有罪的。”
崔韶儀才松了一口氣,越歡扶著她從地上站起來,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她們的背后,蕭玄澤定定地看著崔太后許久才道:“母后先休息吧,兒臣先不打擾母后了。”也不顧崔太后的挽留轉(zhuǎn)身便走。
崔太后垂淚,倚在木姑姑的手臂上:“木枝,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很怨我?”
木姑姑抿唇道:“太后娘娘,陛下并沒有明說要治崔家的嘴,您還是先寬寬心。更何況您與陛下多年母子……”
崔太后聽沒聽得進(jìn)去尚不得知,只是殿中溢滿了悲傷的氣氛。
有蕭玄澤的命令,返程時卻是越寒駕車送崔韶儀和越歡歸家。
她們的車駕路過崔府正面時卻看見朱門緊閉,往日威嚴(yán)的石獅子上面都糊滿了碎雞蛋和菜葉子。門前正圍著黑壓壓的人群,如同洪水般發(fā)出憤怒的聲浪。
有些話還清清楚楚傳進(jìn)了崔韶儀的耳朵中。
崔韶儀嘆氣道:“看來這件事還是傳出去了,若是不解決,只怕那些憤怒的學(xué)子們都能將崔家拆了。”
越歡正要安慰,越寒的聲音卻隔著簾子悶悶地傳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