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因為崔竹硯在家的時間很少,他對眾多姊妹并無太多的親疏遠近之分,對崔韶儀或是他自己的親妹妹崔靈兒態度都是差不多的,每次歸家還都會一視同仁地給她們這些姊妹帶些小玩意兒。
這次也不例外,崔嘉兒拿了自己的那座木雕的小人就帶著崔瑤兒跑出去玩了,留下其余人在花廳里敘話。
崔竹硯笑笑:“兩月不見,嘉兒還是那樣的活潑心性。”
崔韶儀撇撇嘴,崔嘉兒太過活潑,有時候幾乎讓自己懷疑崔嘉兒到底是不是她的同胞妹妹。
在花廳里,崔竹硯聽說了這兩個月的事,包括前幾日恬姨娘和他實質上的異母弟弟崔豫興進府的事,他面上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只道自己知道了。
沒聊多久,崔韶儀覺得身上累,也就告辭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還遇見了挺著肚子出來散心的盧秋月,她還對盧秋月淡淡地點了個頭。
上次盧秋月在大夫人難產時送了自己陪嫁帶來的百年山參,大夫人醒來后知道這件事還送了不少禮物過去,連帶著崔韶儀對她的態度都好了許多。
“盧姨娘,身子還好嗎?”崔韶儀笑瞇瞇地道。
盧秋月冷淡地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卻又聽見崔韶儀道:“姨娘看起來補得有些過多了呢,這孩子看起來比尋常的要大一些呢。”
盧秋月心下一驚,以為她知道了什么,勉強冷靜地道:“二小姐說什么?”
崔韶儀波瀾不驚地道:“沒什么,姨娘好好保養身體,你的福氣還在。”說罷她便走了,卻沒看見身后的盧秋月驟然慘白的面龐。
盧秋月緊緊抓住身邊最信任的素心,聲音顫抖著低聲問:“素心,崔、她是不是知道了?!素心,這若是……”
素心趕緊扶住她:“小姐別急,看起來二小姐只是隨口問一句,那件事那般隱蔽,不會有人知道的,小姐不要自亂陣腳才是。”
盧秋月好不容易平復下來,想起了什么又皺眉道:“說了在外面叫我夫人,不要再稱呼小姐了。剛剛過去的才是人崔家的小姐。”
素心低頭:“是,夫人,奴婢知錯了。”
崔竹硯回府第三日就是春闈,一大早二夫人就含淚收拾了行李把人送去了會試的場地。
按照規定,舉子們要在會試場地考試三天,這三天是不能出考場的,因此吃飯和睡覺都要在那一方小小的隔間里進行,考試結束后才能歸家。
崔韶儀記得自己某一年去看這些舉子出考場,一個二個臉色灰敗,甚至有那些高齡的舉子一出考場就暈倒被緊急送去醫館的。
送了崔竹硯,崔韶儀一行人就歸了家等待。她向來跟崔竹硯關系不錯,因此也在心中為他默默祈禱。
結束那天,崔韶儀也跟著去接崔竹硯,卻沒想到在現場遇見了意料之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