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崔韶儀殘留的睡意瞬間消散。二老爺和二夫人離心已久,那這孩子恐怕是……她心頭震動。
“在正廳吵起來了?”崔韶儀的話中還帶著幾分倦意和慵懶。
青黛和越歡對視一眼,知道自家小姐是對這件事起了些興趣。最后還是青黛上前一步道:“夫人和老夫人都被鬧起來了,方才奴婢從藥房那邊過來,路上還遇見了大小姐,瞧著也是剛起就要趕過去呢。”
崔韶儀面色沉靜,只淡淡道:“伺候我起身吧。”
看著她眼下的烏青,青黛沒忍住又道:“小姐,這總歸是二房的事……您看起來精神不太好,不如再躺下休息吧。”
崔韶儀抬眼:“二房大房有什么區(qū)別,總都是崔家的人。春闈在即,崔家不能再鬧出事了。”
聞言,青黛也不再反駁,只替崔韶儀換上便裝,又將她扶至梳妝臺前坐下。
崔韶儀攔住了要喚金盞進(jìn)來的青黛,輕聲道:“隨便綰起來即可,我們早點過去。”
她伸手選了一支沉甸甸的赤金步搖。那步搖的末端站著一只昂首的鳳凰,鳥身由純金打造,眼睛也是由寶石鑲嵌而來。
這種分量極重的首飾,往日崔韶儀是不會佩戴的,但她知道崔家亦或是永寧城即將變天,那這一支分量更重、象征了身份與地位的步搖也成了她的心理縮影。
待崔韶儀趕到正廳時,上首坐著老夫人,她的側(cè)面坐的是裹了厚厚披風(fēng)滿臉疲倦的大夫人。而二夫人與二老爺果然是站在廳中呈對峙之態(tài),二老爺身邊也確實站著個看起來和二房長子崔竹硯差不多大的男子。
崔韶儀一進(jìn)去就被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崔華漪拉住了,崔華漪低聲道:“二妹妹,這一大早就鬧開了,我看大伯母也被鬧得不行了,你可千萬別摻和啊。”
崔韶儀點點頭,眼見大夫人扶額神色蒼白,趕緊走上去扶住她。
“母親昨日才生產(chǎn),今日怎么能著了風(fēng)。趙娘子,趕緊來把母親扶回去。”
趙娘子看看上首老夫人的臉色,又看了看一臉堅定的崔韶儀,最終還是選擇告了罪將大夫人扶了下去。
老夫人冷笑一聲:“二丫頭如今越發(fā)懂事了,家中之事也不讓你母親參與,如今是直接越過我發(fā)號施令了?”
崔韶儀福身,淡淡道:“祖母不必動怒,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解決家中大事,孫女懂事與否可以之后再由祖母決定。”
老夫人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確實眼前之事更棘手一些,便也沒再對著崔韶儀發(fā)難。
她對著二夫人道:“老二家的啊,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二夫人冷笑道:“你們崔家是仗著我們趙家沒落了,如今也能羞辱正妻到這份上?!”
二夫人的父親是從前的趙大將軍,也是武官出身了。但是趙將軍在二夫人出嫁沒多久就去世了,她的兄弟也沒能將趙家的門楣撐起來,趙家也就火速沒落下去,靠著吃空餉過日子。趙夫人有個侄兒據(jù)說很是出色,但年齡還很小,也不能成為她的底氣。
老夫人揉揉額頭,頭痛地道:“崔家什么時候羞辱正妻了?”
二夫人指著二老爺身邊那個男子,揚聲道:“他崔仲楠停妻再娶,還在外邊養(yǎng)著個孩子,豈不就是蔑視正妻?”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