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妃子們入宮兩日,蕭玄澤竟然沒有召見任何一個人。
宮中流言四起,崔韶儀不得不讓越歡去請蕭玄澤過來用晚膳。
之所以是晚膳,是因為白日里崔韶儀召見了蘭陵侯家的夫人——也就是大夫人、崔韶儀的生身母親入宮覲見。
據越歡說,大夫人帶著崔華漪,用過早膳就出發了,估摸著午膳前后能到。
帝后大婚不同于民間婚嫁,是沒有大婚后三日歸寧的習俗的。崔韶儀實在是有些想念家人,便提前幾日以侍疾的名頭下旨讓家人進宮。
接見的場地設置在了側殿的花廳,陳設不如主殿那般華麗,卻也雅致,崔韶儀還命人早早熏上了能寧神的淡香。
她今日褪去了繁復的鳳袍,只穿著一身丁香色的云羅紗宮裝,頭發也只挽了個簡單的凌云髻。
崔韶儀還在梳妝臺前比劃著是戴那只攢絲鳳頭簪還是戴太后新賜的翡翠簪,就被月霜告知大夫人和大小姐已經在側殿等候了。
掀開花廳的簾子一看,側面的金絲梨木椅上正坐著兩位美人,一人氣質優雅端莊,正是大夫人;另一人纖弱溫柔,眉目如畫,不是崔華漪是誰?
她們看見崔韶儀走進來,紛紛起身笑著來迎。大夫人就要攜崔華漪跪下行禮,卻被崔韶儀攔住了:“母親,大姐姐,私底下便不要走這么多禮節了。”
看見大夫人不贊同的目光,崔韶儀笑道:“總歸殿里都是自己人,這事也不會傳出去的。”
三個人重又坐下,崔韶儀趕緊打量大夫人和崔華漪,見她倆穿著打扮都如常,不像是在家中受了委屈的樣子,便放下心來。只是崔華漪的眉間有一道化不去的憂愁,令她側目。
她不由得輕聲問:“大姐姐,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話間,早有宮女奉上宮中最新的長河府的清茶,大夫人飲了一口后不由得流露出贊賞的表情,才開口道:“她不愿意用此事來煩你,就讓我來說吧。”
“大伯母!”
大夫人看了崔華漪一眼,拉過她的手道:“瑩兒,在我心中你與皇后娘娘沒有半分區別,自己的女兒遇上了事,做母親的怎么能袖手旁觀呢?”
崔韶儀皺眉:“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大夫人嘆道:“前些天,府外突然有了流言,說京中有位侯府的小姐和外男私相授受,轉眼攀上了更高的枝頭便做了負心人,那男子卻在外面擺攤賣畫,好不凄涼。這些人雖沒有指名道姓,府外卻都說就是瑩兒。我派了家丁在府門前守著,也耐不住那些平頭百姓要來鬧事討個公道。”
崔韶儀一聽心中便有了三分怒氣:“越歡!這可是真的?你怎么不告訴我?”
越歡低頭:“確實是有此事……只是這幾日看小姐一夜夜睡不好,奴婢便也不敢拿這件事來打擾小姐了。”
看見崔韶儀的表情,月霜就知道她生氣了,趕緊上前兩步勸道:“小姐,越歡也是為了您好,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這件事。”
崔韶儀揚眉道:“母親,那男子是否姓秦?”
大夫人驚訝:“確實是,娘娘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