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一大早,裴家大夫人也生起高熱來,倒是比崔韶儀昨日的癥狀還要更嚴重十分。
崔韶儀有些不解,用瓷勺子不停攪著碗里的粥:“這幾日得了風寒的人這般多么?”
越歡笑著道:“小姐早上服了太后娘娘賜的藥就好了,裴家那里也用了太后娘娘賜的藥卻沒好,只能說小姐是吉人自有天相,而有的人嘛……”
崔韶儀看了越歡好幾眼,總感覺她話里有話,直看得越歡低下頭去。
還是青黛的話出來解了圍:“咱們府里也送了些補品過去,只是不知道有沒有用了,奴婢聽說,那裴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崔韶儀驚得眼睛都睜大了,沒想到這風寒竟如此兇險。
越歡在心里道:那裴夫人自然是不會好的了。給崔韶儀下藥的人很是謹慎,只打算慢慢要了她的命。而昨晚上陛下卻是直接命自己將那一整顆藥都“賞”給了裴夫人,能好起來那就真有鬼了。
果然,就過了兩天,到了眾人要隨御駕回京的當天早上,就有消息傳來說:裴家大夫人病重離世了。
崔韶儀雖然不喜歡裴家人,但也確實感慨那一家人疼愛女兒,那樣寵愛裴驚鴻的母親去世,不知道她會傷心成什么樣。
越歡探聽了消息,回來悄聲道:“裴側妃哭暈過去了……秋獵沒有人家會帶棺材,那裴夫人的身體還要被裝在轎子里抬回去……”
崔韶儀點點頭,只淡淡吩咐青黛將自己的禮也一并裝上送去。
越歡在心底為裴家大夫人上了炷香,誰叫她算計到自家小姐身上,觸了龍椅上那位的霉頭呢。
經過最后這一件事,秋獵也就在這樣人心惶惶的氣氛下結束了。
崔家眾人又按著來的時候的樣子坐車回去,但不同的是二夫人狠狠地感覺到揚眉吐氣。
“大嫂,原本以為你跟大哥也是感情好的,沒想到盧小姐馬上也要進府了呢。”二夫人笑著道。她彎彎的細眉挑起,狹長的眼角也向上挑,竟有一分刻薄之相。
大夫人掃了她一眼,并不正面接話:“那自然是歡迎盧小姐的,也是為我侯府添些喜氣了。”
二夫人吃了個軟釘子,恨恨道:“我看你到時候還怎么笑得出來!擱我身上我可笑不出來!”
大夫人垂下眼:“新人進府,弟妹自然心中不快,聽說白姨娘與二弟感情很好呢。”
這件事就戳中了二夫人的心窩子,她只白了大夫人一眼轉身便走了。
大夫人也不再說話,誰都看得出來她情緒不高。
眾人一回府,大夫人便被叫去了老夫人的慈安堂回話。即使是在經歷了半日的舟車勞頓之后,在講究禮法的當下大夫人也不得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去回話。
崔韶儀擔憂,于是自告奮勇要一起去,卻被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