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許明纓仔仔細細關上殿門,又隔著窗往外探了探腦袋,崔韶儀被她的這一連串動作逗笑了:“明纓,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少見你這般仔細。”
許明纓嘟嘴:“不許說我!本來我進宮給蕭遂那小子當托就很難受了。”
崔韶儀一聽,當即也意識到事情的不一般:“蕭遂?當托?”
許明纓諂媚一笑:“蕭遂當然就是你家那位…”看見崔韶儀的表情,她緊急撤回一個“夫君”,而后道:“就是你家那位陛下。”
崔韶儀斂了笑容,緊緊地盯著許明纓:“那你…”
許明纓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我家老頭子和蕭遂說好了,我進宮幫忙,他要護住我。”
許明纓又握住崔韶儀的手道:“韶儀,我今日已經完全信任你了,才敢跟你說這些事。”
崔韶儀點了點頭,想起來許明纓其實也算是許家的人,頓了一下問:“許將軍,似乎與祁王還有許太妃意見相左?”
本來許明纓進宮,崔韶儀以為是許家為祁王鋪在宮中的一枚棋子,但幾個月下來看起來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許明纓點點頭:“我家老頭子和那兩姐弟…也就是許太妃他們,并不是一母同胞。我祖母是祖父的元配妻子,太妃的母親則是府里的側夫人。后來祖母去世,太妃的母親也就被扶正了。”
雖然隱去了許多信息,但崔韶儀還是能聽出來,無非就是興國公府里一段明爭暗斗的往事,她不由得握緊了許明纓的手。
許明纓敏銳地察覺到崔韶儀的情緒,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韶儀不必擔心我,我出生之前父親就在越西城了,從小到大我都沒和其他許家人有過多接觸。大哥也說了那家人沒安好心,沒必要多來往。哼哼,反正每次許太妃見我也眼睛翻翻鼻子歪歪的,我才懶得搭理他們呢。”
能聽出來許明纓的父親和兄長一定都很疼愛她,才養出了這種大大咧咧的性子。
“我到還沒見過許大公子,不過聽明纓的話就知道他一定是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
許明纓愣了一下,當即大笑起來:“他?韶儀你真是高看他了,兄長黑得跟塊炭一樣,真不知道有誰家的貴女能看上他。”
崔韶儀有些好奇:“許大公子還沒定親?”
許明纓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有呢,從前在越西城時由著許太妃給他和薛家小姐定了親。結果去年他回來,約了薛小姐大晚上在霓裳坊那邊相見,那邊燈光暗,沒顯出兄長的形來。那薛小姐一晚上沒見到人,回去就哭著說兄長戲弄她,要退親。其實兄長就站在她面前咧著嘴笑,一口白牙被看成了坊間的燈光呢!”
這話一出,崔韶儀捂著嘴笑了起來,眉眼彎彎,許明纓臉有些紅,但還是跟著笑了起來,殿內的氛圍一時間變得極好。
這樣溫馨的氛圍里,崔韶儀輕聲道:“我小名昭昭,明纓以后叫我昭兒就好啦。”
這就是完全把許明纓當做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