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崔韶儀鼓起勇氣:“陛下……為何要給小貓起名白雪?”
蕭玄澤一聽是這個問題便笑了,他眼中的冰雪都在霎那間融化。
“崔小姐好不容易開金口,竟是為著白雪的事。”
見他還在打趣自己,崔韶儀有些急了;“陛下!”
蕭玄澤看她馬上要被逗急了,才認(rèn)認(rèn)真真給她解釋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在大冬天偷跑出宮又是怎么在冰天雪地里撿到小貓并起名白雪的。
看著崔韶儀眼中明晃晃的“堂堂天子偷跑出宮”的神色,蕭玄澤笑著道:“難道孤能光明正大出宮逛街嗎?”
崔韶儀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此刻她已然忘記進(jìn)宮前家中的叮囑,什么守規(guī)矩啊什么謹(jǐn)言慎行啊,她已經(jīng)放松下來將對方當(dāng)成“自己人”了。
畢竟說到底,崔韶儀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女罷了。
這之后兩人的交流明顯是放松了不少,又說起了花朝節(jié)那日。
“陛下竟也去參觀了?!”崔韶儀大驚,那豈不是自己表演的全過程都被看見了?!
看見她的表情,蕭玄澤失笑:“當(dāng)然看見了,京城中不是人人都在傳么?崔陳二女才情出眾,崔女一曲動京城、陳女一畫比大家……”
見他要說出那些民間流傳的歌謠,崔韶儀跺跺腳,有些著急要上去捂住他的嘴,又想起來這樣失禮,趕緊又收回手。
蕭玄澤看見她糾結(jié)的樣子可愛極了,寬慰道:“崔小姐有才,不必為出名煩惱。為著之后許多事這倒還行了方便。”
崔韶儀聽見他話中意有所指,又紅了臉,只說自己還要去侍奉太后、不打擾陛下之后便帶著宮女跑了。
崔韶儀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覺得自己臉頰發(fā)燙,心中也有些莫名的緊繃,還以為是生了什么病,卻沒注意到身后的男子在她走后一下便恢復(fù)了清明的眼色,臉上的笑容旋即也消失了,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崔韶儀自回到攬?jiān)慢S便把自己自己悶在被子里。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總感覺心中跳跳的,不由得就想起白日里含笑拍拍自己頭的俊美男子。
其實(shí)因?yàn)榇奘弦蛔逡幌蚴菑?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本身崔家人就長得好看,嫁娶的也都是各家的俊男美女,崔韶儀從小到大見到的美人不算少。
先不說她自己也是個美貌在京城排得上號的,家中她父親那幾個兄弟年輕時哪一個不是京中閨秀們追求的金龜婿。
她母親王夫人出閣前也是一等一的美人,這才有了如今的她。
但蕭玄澤就是不一樣的。
他與從前崔韶儀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她父親手底下學(xué)生無數(shù),想找到能與她談?wù)撔┰娫~歌賦的當(dāng)然容易,但這樣能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的青年帝王……
崔韶儀就這樣將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胡思亂想,還是后來青黛和漱玉輪流來勸了她才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出了房間,但對誰都沒說出自己的那點(diǎn)小女兒心思。
“小姐,太后娘娘送的人來了,說是前幾日就該指來伺候小姐的。”
崔韶儀莞爾,沒想到她的太后姑母竟然真的為她送來了宮女:“那便叫她們都到花廳,我們?nèi)タ纯窗伞!?/p>
到了花廳,中間站著一排六七個姑娘,都是十來歲的樣子,正與崔韶儀年齡相當(dāng)。
木姑姑站在一邊,對崔韶儀笑道:“韶儀小姐,太后娘娘意思是您挑兩個喜歡的留下來就成,人多了也吵鬧。”
崔韶儀點(diǎn)點(diǎn)頭,在正前頭的太師椅上坐下,一雙杏眼輪流掃過這一排斂容屏氣的姑娘。
“就你吧,上來給我看看。”崔韶儀指著中間第三個青衣丫鬟。
那丫鬟容貌只是秀美,抬頭間卻有一種讓人心安的感覺,她干練地走上前任由崔韶儀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