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夫人驚得要從椅子上掉下來。
她眼中閃過一絲憂色:“娘娘,可是陛下待你不好?”
崔韶儀心虛地拉住大夫人的手:“沒有,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大夫人轉念一想,女兒實在年幼,過早圓房對身體不好,這也是件好事,也就沒有追著這件事說。
崔韶儀感覺到面上急速升溫,趕緊岔開了話題:“家中近來如何?大姐姐可有選好人家?”
崔韶儀進宮后沒幾日,崔華漪的身體也好了些,可以出門了,便有人告訴了她崔韶儀對崔靈兒的處置。
崔靈兒被嚴格管教,家中待婚的人就只有崔華漪和崔竹硯了。不過崔竹硯畢竟才十五歲,許多世家頂多會把他放到考慮的名單里。
但崔華漪可就不一樣了,光是當朝皇后的姐姐、侯府教養出來的小姐這一點,就足以讓許多世家爭搶著要來下聘了。
崔華漪猶豫了一下到:“娘娘……臣女并不想這么早就嫁人,更想尋些事情來做。”
她都做好了被反駁的機會了,誰知道崔韶儀只是點點頭問:“那大姐姐可有想好做些什么嗎?”
大夫人慈愛地看著她道:“瑩兒的女紅倒是極好,依我看可以接手我那間云繡坊了。不定親也沒什么,總歸瑩兒也才十七,之前那謝家的女兒不也是雙十年華才定親的么?”
崔華漪沒想到一向守世家規矩的大夫人竟然支持她,便有些紅了眼眶。
崔韶儀倒是若有所思:“若大姐姐感興趣,宮中女官也是當得的。”
宮中女官,可就是有正式品級的女子了,不同于誥命夫人,最高級的女官甚至能有參政的機會。
但是崔華漪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魄力,趕緊拒絕了:“娘娘,臣女并無太多遠大志向。”
崔韶儀也就由得她去了,話頭一轉:“父親近來如何?”她可沒有忽略大夫人眼中那一點點的疲憊。
大夫人沉默了,還是崔華漪輕聲道:“大伯父已經半月未歸家了,遣人去問只說是住在了工部。”
“由他去吧,”崔韶儀冷笑,“父親這是要借此事給我一個下馬威呢。”
大夫人勸道:“娘娘,您父親他只是有些想不通罷了。”
崔韶儀恨鐵不成鋼道:“母親,您也看得清楚,新政是必然要施行的,父親一味維護世家利益,卻看不到天下人的疾苦么?”
大夫人嘴唇顫抖,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從前也是世家之女,只是家族沒落了,卻沒想到如今她的下一輩都支持帝王打壓世家的政策。
母女二人眼神對峙,最終還是大夫人敗下陣來,疲憊地道:“罷了,我也老了,昭兒你要做什么就做吧……你表哥看起來也是同你站在一起的。”
崔華漪臉上卻出現了溫柔堅定的神色:“娘娘,臣女在宮外也能獻上綿薄之力。”
崔韶儀一聽,站起來走了兩步,似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又忽然猛地轉身對著崔華漪說話。
“既如此,大姐姐,母親的云繡坊就交給你了,一年之內把云繡坊再擴大一倍沒問題吧?我會派人協助你的,以后云繡坊就是我在宮外的眼線。”
雖然是私底下的交代,崔韶儀并不覺得這能瞞得過蕭玄澤,但是作為皇后她也必須要有屬于自己的信息途徑,蕭玄澤也不會為了這件事多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