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兄弟住進崔家半個月后,就到了崔韶儀及笄禮的頭幾天。
這一個月來,崔韶儀私底下都糾集了人來查之前大夫人生產時被人修改了藥方的事,但都沒查出個苗頭來。
過幾日就是及笄禮,大夫人剛出了月子就操辦起來了,崔華漪也幫著操辦。這幾次崔家的大小事務都由著崔華漪在一旁協助,辦得很是不錯,永寧城中已經有好幾家的貴婦人注意到她,明里暗里來向侯府打探了。
夜沉如水,靜得只能聽見外面的鳥鳴聲。棲梧院的主屋里還亮著燈,在屋外的廊下投下一片柔光。
崔韶儀支著額頭,有一搭沒一搭翻著書。從她緊蹙的眉頭可以看出來此刻她心情不佳。
“還沒找到人?”
越歡咬唇,不知道該怎么說出自己辦事不力的事情。
崔韶儀卻笑了:“這事也不能怪你。若那個人藏在崔家這么多年還沒被發現,那便是府上已經出了問題。”
這一個月來,崔韶儀命人瞞著大夫人被下藥的事,自己則私底下緊追著不放。前些天查出來是其中一個穩婆拿了藥交給主院熬藥的小丫頭,命她加進大夫人的催產湯中。但等越歡帶人追去時,那小丫頭和穩婆竟然各自出了意外死了。而永寧城中的藥鋪不下幾百家,再去追蹤藥材的來頭也找不到了。所有的線索就這么一夜之間斷掉了。
剩下的唯一一點東西就是越歡手里那張紙,此刻她正恭敬地將其遞給崔韶儀。
崔韶儀看完,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直接將那張紙拍在了桌面上:“好一個有心人!我竟不信一個后院燒火的小丫頭竟會為了跟心上人私奔選擇給侯府的主母下藥。”
她轉頭看向越歡:“那小丫頭此刻在哪里?”
越歡咬唇:“半月前她已被那心上人賣到了青樓里,我們的人慢了一步,到的時候她已不堪受辱投河了。”
“穩婆呢?”
“也剛好是在半月前,發了急病埋了,一家人都連夜搬走了。”
崔韶儀嘆息,如此周密的安排,竟讓她再也抓不到一點把柄。
看著有些無力的崔韶儀,越歡輕聲問:“小姐,現在我們要做什么?”
崔韶儀睜開眼,看見方才擺在自己面前的那本書。
“越歡,你可讀過孫子兵法嗎?”
越歡點頭:“從前我和大哥他們訓練時,這些書也是要看的。”她突然想起什么,著急問道:“小姐的意思是?”
崔韶儀淡淡道:“這里面有一計借刀殺人。你覺得若是母親出了事,在這府中我們頭一個懷疑的是誰?”
越歡一怔:“頭一個被懷疑的……應該就是二夫人和盧姨娘了,小姐是懷疑二房那白氏?”
崔韶儀點點頭又搖搖頭:“這些線索倒像是牽著我們在走,也不可大意。但總歸還是要查一下。”
越歡本要領了命令下去,卻又被崔韶儀叫住了。
她又翻了一頁手上的書,漫不經心地道:“就算不是她,前些日子母親有孕她動作也不少。若是查不出來,便也一并送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