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自然是蕭玄澤,但他毫不遮掩當著越歡和東方蕙的面這樣叫,還是讓崔韶儀鬧了個大紅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見不自覺流露出小女兒神態的崔韶儀,蕭玄澤心中就是一喜,他堅定地認為這是崔韶儀放松下來不再端架子的表現,于是就準備攬著崔韶儀在桌邊坐下。
看著她整個人都僵硬起來,蕭玄澤假裝沒看見,笑著對越歡道:“方才有什么事要對孤說?”
崔韶儀皺眉,把他的手從自己腰上拿下來,故意不去看某人眼巴巴的表情,輕咳一聲道:“是臣妾想在身邊設置一個皇后長吏的女官職位,用作起草文書之類的,陛下可同意?”
蕭玄澤毫不在意擺擺手:“這點小事你自己決定吧,不必來問我?!鄙駪B動作都十分自然,仿佛這種事本來就不用請示他。
看著這兩位明顯是有話要說,越歡十分有顏色拉著東方蕙行禮退下,果然得到了蕭玄澤一個贊賞的眼神。
眼瞟著殿門關上,蕭玄澤馬上就很不要臉地攬著崔韶儀到榻上坐下,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斜靠在她身上。
崔韶儀努力克制自己心中那些大不敬的想法,有些咬牙切齒。
當然,只是蕭玄澤猜她可能是在咬牙切齒,他自認為昭昭是不會做那種不雅的動作的。但是當他抬起頭接觸到崔韶儀的白眼時,還是忍不住笑了。
“昭昭今日怎么又稱起陛下臣妾之類的來了,為夫聽了很是傷心呢?!彼嫔衔汛奚貎x圈到自己懷中。
這個混蛋!崔韶儀掙扎不開,只能在心里罵他。每次都用最低聲下氣的姿態做最過分的事情,這簡直是。。。
“陛。。。阿遂,”看見他的眼神,崔韶儀識趣地改了口,“您到底有什么事?”
蕭玄澤嘿嘿一笑,趁她不注意在臉上偷香一口:“罰你又亂說話。”
看著崔韶儀馬上就到生氣的臨界點,他趕緊說:“別急,我今日來是真的有事要與你商議?!?/p>
崔韶儀瞪他一眼,決定先放下那些不重要的事,關心正事比較要緊。
所以其實我們陛下真的把昭昭套進去了,看,她不就覺得偷親一口也沒事了嗎?
蕭玄澤斂了笑意,聲音有些沉悶:“是你父親。今早我在前朝宣布了要在大江和西云河之間修運河的事,竟有三分之一的官員為你父親求情,要他來主持修建,再由其他沿途世家協助。。?!?/p>
“不可!”崔韶儀馬上反對,讓蕭玄澤都有些驚訝。
她頓了一下才道:“皇權好不容易才收攏些,若運河修建也被世家拿去,那之前的鹽鐵司之事便相當于做了無用功了?!?/p>
蕭玄澤略一沉吟:“我自然是反對,但眼下還想不到一個萬全之策來應對?!?/p>
崔韶儀站起來,在殿內踱步,突然眼前一亮又小跑回來:“若是陛下允許沿路的寒門商賈一同參加,由工部和鹽鐵司共同審核呢?將運河分為許多段,每一段由不同的人來修建,又由不同的人來審核,當然,在人事安排上還需要阿遂再費心,世家之人和寒門之人要互相制衡和牽制,這樣便能將他們的專制影響降到最低。”
蕭玄澤有些怔愣,在政事上侃侃而談的崔韶儀在他眼中簡直在發光。
半晌,他把崔韶儀撈了回來,感嘆道:“蕭遂能娶昭昭為妻,是蕭遂的福氣?!?/p>
崔韶儀臉上有些發燒,卻也沒有反駁,而是安靜地靠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她突然想起什么,小聲道:“阿遂,現在已經是九月間,不知道今年還能不能安排秋獵呢?之前明纓提了一嘴。。?!?/p>
蕭玄澤突然把她鉗住,不滿地道:“我在這里,你還提別人做什么?”
崔韶儀嘟囔著:“明纓哪是別人。。。”對上蕭玄澤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又啞了,而后道:“是我想去,阿遂可愿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