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韶儀小口小口地吃著糕點,雖然想起那個人自己心中確實有一陣漣漪,但表面上還是裝著風輕云淡的樣子略不在意地道:“這不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嗎?總歸也是要入宮的。青黛你快來嘗嘗,你也有份呢?!?/p>
青黛有些擔憂地望著自家小姐,在她心中小姐自然是最好的,成為一國皇后也是小姐這些年起早貪黑練習琴棋書畫應得的,但要為此付出的代價呢……?
“對了小姐,之前您讓我去查漱玉,奴婢真的查到了一些。偏她今日又借著給小姐取花的名頭跑出去了……”
一直到入夜,戌時一刻漱玉才歸宮來,她一進來就感覺屋內氛圍怪怪的。
雖然崔韶儀也就如平常一般在榻上看書,青黛在一旁掌燈,但今日卻沒有了往日那種輕松的氛圍。
漱玉心里一跳:“小、小姐,這么晚了仔細傷眼睛?!?/p>
崔韶儀放下書,定定地看著漱玉,漱玉臉上的笑容幾乎維持不住了。
就當漱玉緊張地快要跳起來的時候,青黛先開了口:“漱玉,小姐的花呢?這么久你去哪了?”
漱玉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花房的人說最好的花明日她們親自送了來……奴婢一時被御花園南角的鯉魚池吸引了,耽誤了些腳程,望小姐恕罪?!?/p>
崔韶儀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顯:“你沒有別的要跟我說的了嗎?”
漱玉努力地維持面上的平靜,擠出一抹笑容道:“小、小姐還要我說什么?”
崔韶儀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這個跟了自己兩年的婢女,從前因為她踏實穩重才放在了自己身邊,如今也……
崔韶儀忽的笑了,道:“瞧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知道你不只是去了御花園,還去了御膳房,才拖了這許久,對嗎?”
漱玉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她迅速在腦海中給自己編織好一個借口:“小姐怎知?奴婢也是憂心小姐這幾日進不去食,才想著去御膳房看看能不能囑咐些個仆婦做一碟牛乳糕來。小姐恕罪,奴婢下一次再不敢自己行事了?!?/p>
崔韶儀笑著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我怎么會怪你呢?你跟著我這兩年我們何曾有過這樣怪罪你的時候,我知你是關心我?!?/p>
又拍拍她的手:“好了,你快下去休息吧,今夜還是青黛來守夜就好?!?/p>
漱玉聽見這話怔愣了一下,只得說了句“是”便出去了。
她出去后,崔韶儀對著青黛道:“漱玉這丫頭就是心思多,關心也要藏著,你明日把我那對白玉嵌紅寶石的耳鐺賞她吧,算是全了她的忠心?!?/p>
說完這話,青黛看見窗外墻邊的人影離開,才對著崔韶儀使了個眼色。
崔韶儀這才收起臉上的笑意,此刻俱是一派冷冷的肅殺之意。
“如今算計到我身上來,若是我在太后千秋那日出了問題,將來崔家的女子再想嫁入皇室便更難了?!?/p>
青黛寬慰道:“小姐不必擔心,左右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p>
這幾日宮內宮外的消息沒停過,朝中據說分成了三派,一派以陳太傅為首的清流以年齡相當為由支持陳氏女入主中宮,一派以興國公許家為首的武官之流支持許家小姐為后,當然還有平時的中立派,也以崔氏百年世家為由支持崔韶儀為后。但前兩派都紛紛道崔氏女明年才及笄,入主東宮也太晚了些。
崔韶儀在宮內,耳朵也沒閑著。
青黛傳去崔家的信也回來了,那邊說是一切安排妥當,只需安心侍奉太后即可,崔韶儀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