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前日里家中傳回來的書信里崔韶儀便得了消息:祁王有意與崔家結親。
二房極為熱切地到花廳招待卻落了好大個沒臉。那祁王也是傲氣,挑明了看不上二房老爺小小的侍郎之位,氣得二夫人回房后砸了好幾套茶具。
看不上二房,那自然就是沖著崔韶儀來的了。
崔家礙著崔韶儀還在宮里,不好得罪祁王太狠,只得說會考慮此事,祁王還是怒氣沖沖走了。
這些年祁王一派在朝中的結黨營私大家都是看得清清楚楚,保皇派被打壓,皇帝很多時候也受掣肘。
這也是崔太后著急要為帝選后選妃的原因,只有結成真正的姻親,那些世家才會投鼠忌器,從而穩固蕭玄澤的皇帝之位。
崔韶儀在心中嘆氣,她的姑母要為這不是親生的兒子做到什么地步呢?這些日子她看得清楚,崔太后與蕭玄澤表面上和藹,卻總有種無形的隔閡在中間,幾次到了用膳的時候蕭玄澤都借口政務繁忙離去。
兩人正在亭中品茶賞花,卻見漱玉匆匆跑來,面上一片焦急:“小姐,太后娘娘召見,您快過去吧。”
崔華漪愣住,先開了口:“漱玉?方才怎么沒見你跟在二妹妹身邊呢。”
崔韶儀淡淡一笑,道:“漱玉,青黛呢?我今日不是吩咐你在殿中休息嗎?”
漱玉跪下道:“青黛姐姐方才派了個小宮女來,說是身子突然不適叫奴婢先來伺候小姐。奴婢想著人有三急,小姐身邊沒個人伺候也不好,誰知剛從后門進來便見木姑姑找小姐呢。”
聽到“木姑姑”三個字,崔韶儀面上的懷疑之色退去,長舒一口氣道:“既是這樣,那我們走吧。”
又轉頭對崔華漪道:“大姐姐,太后娘娘召見妹妹不得不先去,你先去找母親吧。過會兒我來找你們。”
崔華漪點點頭道:“那妹妹快先去吧,別讓太后娘娘久等了。”
崔韶儀起身,漱玉在前面帶路引著,卻越走越偏,竟走到長信宮最角落的一個帶花園的配殿。
崔韶儀面上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漱玉,太后娘娘在這里面嗎?這位置也太偏了吧。”
漱玉強撐著道:“沒錯的,木姑姑就是說的這里,小姐先進去吧。”說著她便退到崔韶儀身后準備跟著她進去。
崔韶儀心中最后一絲猶疑也沒了。漱玉啊漱玉,你可真是讓我失望了,那就休怪我狠心了。
過了好一會兒,陳令容在循著太后召見的路上遇到了同來的許明纓,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你也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召見嗎?”
“太后娘娘也召見你了?”
二人異口同聲道。
太后娘娘在這個配殿召見世家小姐們,事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了。
走到院外,眾人都聽見一陣淡淡的呻吟聲和男子壓抑的低吼,紛紛紅了臉。陳令容更是遮住了耳朵不自覺走遠了幾步。
到底還是許明纓膽子更大一些,領著人就匆匆走了進去,準備來一出甕中捉鱉。
“大膽,是誰敢在宮中……崔、崔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她們走到院子邊上看到的就是崔韶儀面上一派震驚,紅著眼睛站在院子門口,顯然是也被那房中之人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