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都埋深了。”春桃連忙應道。這是蘇悅早先就定下的規矩,謹慎起見,不留任何可能被拿去做文章的把柄。
“嗯。”蘇悅頷首,“小梅,你做得很好。日后更要加倍小心,若無必要,少與外面的人接觸。”
“奴婢明白。”小梅用力點頭,退了出去。
屋內恢復了寂靜,只有炭盆里偶爾發出的噼啪輕響。溫暖的空氣包裹著蘇悅,她卻感到一絲寒意正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蘇清瑤的手段,比柳氏更細致,也更難防范。她不像柳氏那樣直接以勢壓人,而是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耐心地尋找著獵物的每一個破綻。
“小姐,她們……”春桃臉上滿是擔憂。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蘇悅打斷她,聲音平靜無波,“她們查,便讓她們查。我們行得正,坐得直,至少明面上,抓不到錯處。”
她站起身,走到炭盆邊,伸出手,感受著那跳躍火焰傳來的溫暖。這溫暖來之不易,她絕不會輕易讓人奪走。
目光掠過窗外,天際陰沉,似乎又有一場風雪在醞釀。
蘇清瑤既然已經出招,她便不能坐以待斃。老太太那邊的線需要維持,但也不能完全依賴。她需要更多的籌碼,更需要一個,能讓蘇清瑤和柳氏有所顧忌的“護身符”。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袖中那方新繡的帕子上摩挲著,蘭草的輪廓清晰而柔韌。
這深宅大院里的博弈,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你爭我奪,而是心智、耐心與時機的較量。
她轉過身,對春桃吩咐道:“去把前兩日我讓你收著的那幾塊顏色稍鮮亮些的緞子邊角料找出來。”
春桃有些不解:“小姐,您這是要?”
蘇悅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眼底卻無絲毫笑意:“大小姐不是喜歡清雅風骨么?我繡個梅蘭雙清的香囊給她,聊表謝意,謝她……一直以來的‘關照’。”
既是試探,那便不妨,也讓對方嘗嘗被“關照”的滋味。
炭火噼啪,映亮她沉靜的側臉,那眸中的光芒,比跳動的火焰,更為幽深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