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怎么有空過來?快請坐。”蘇悅放下手中的草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蘇靜姝依言坐下,雙手緊張地絞著帕子,欲言又止。
“四姐姐可是有事?”蘇悅主動問道。
蘇靜姝抬起頭,飛快地看了蘇悅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聲音更低了:“我……我前兒個去給母親請安,偶然聽到……聽到母親和李嬤嬤說話,好像……好像提到了六妹妹的名字,還說……說什么‘庵堂’、‘靜養’……我、我聽著有些不對勁,心里害怕,就想著來告訴六妹妹一聲……”
庵堂?靜養?
蘇悅眸光一凜!柳氏這是想找個由頭,把她送出府,弄到偏僻的庵堂里去?如此一來,是生是死,便全由她們拿捏了!真是好毒辣的計策!
她看著蘇靜姝那副惶恐不安、卻又帶著一絲示好意味的模樣,心中了然。這位四姐,怕是既害怕柳氏的淫威,又見她如今得勢,想為自己謀條后路,這才冒險來遞消息。
“多謝四姐姐告知。”蘇悅臉上笑容不變,語氣真誠,“妹妹感激不盡。四姐姐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數,斷不會連累姐姐。”
蘇靜姝見她如此說,似乎松了口氣,又低聲說了幾句閑話,便匆匆告辭了。
送走蘇靜姝,蘇悅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冰冷。
柳氏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要快,還要狠!
想送她去庵堂?也得看她答不答應!
她走到書案前,鋪開信紙。柳氏想用“靜養”之名打發她,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她提筆給武安侯夫人寫了一封信,言辭懇切,先是感謝其當日賞梅宴上的贊譽,隨后提及自己近日鉆研繡技,偶有所得,繡了一方蘊含寧神靜氣之效的“萱草忘憂”帕子,特此奉上,請夫人品鑒。信中并未提及任何府中之事,只純粹討論繡技與香道。
武安侯夫人性子爽利,又對她頗為欣賞,收到這別致的禮物,定然歡喜。只要她在外界維持住“才女”、“靈秀”的形象,柳氏想無聲無息地將她送入庵堂,就沒那么容易!
同時,她也要開始著手準備反擊了。柳氏母女如同附骨之疽,不徹底拔除,永無寧日。
她需要更多的籌碼,更需要一個,能將她們一擊致命的契機!
目光再次落在那幾盆生機勃勃的草藥上,蘇悅眼中閃過一絲銳芒。
或許……可以從這里開始?
暗潮洶涌,殺機四伏。
但她蘇悅,已不再是那個只能被動接招的弱者。
柳氏,蘇清瑤,你們的末日,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