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刺殺的血腥氣尚未在靖王府完全散去,朝堂之上的波瀾已然再起。
次日大朝會,承瑞帝端坐龍椅,正準備議定對北境有功將士的最終封賞,康王慕容云臻卻率先出列,手持玉笏,朗聲道:“父皇,北境大捷,三弟居功至偉,實乃國朝之幸。然,兒臣近日聽聞一則流言,心中不安,思慮再三,覺此事關乎國本,不得不奏。”
滿朝文武頓時屏息。慕容云澈立于武將首位,面色冷峻,不動聲色。蘇文淵站在文官隊列中,眼皮微跳,隱隱感到不妙。
“哦?何種流言,竟讓臻兒如此鄭重?”承瑞帝目光微凝。
“兒臣聽聞,”康王抬起頭,目光似無意地掃過慕容云澈,“三弟在北境,曾得異人相助,習得某些……非是凡俗武林的詭異手段,方能如此迅捷地破敵制勝。此等力量,雖能克敵,然來歷不明,恐非正道,若掌控不當,或反噬其身,甚至……禍及國朝氣運!”
此言一出,滿殿嘩然!
“詭異手段?”
“非是凡俗武林?”
“禍及國運?!”
質疑、驚懼、探究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慕容云澈身上。賢妃一黨的官員趁機紛紛出言附和,言辭懇切,仿佛真是為國為民擔憂。
“康王殿下此言差矣!”一位靖王派系的老將軍怒聲道,“靖王殿下戰場拼殺,憑的是自身武勇與將士用命,何來詭異手段?此等無稽之談,分明是居心叵測,污蔑功臣!”
“若非詭異手段,何以解釋靖王殿下功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又何以解釋昨夜王府那場無人能窺其詳的奇異波動?”康王麾下一位御史立刻反駁,竟連昨夜之事都知曉一二,顯然在靖王府外布有眼線。
朝堂之上,頓時分為兩派,爭論不休。
承瑞帝眉頭緊鎖,看向慕容云澈:“澈兒,康王所言,你如何解釋?”
慕容云澈踏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面對眾多質疑的目光,坦然道:“回父皇,兒臣在北境,確有所遇。乃一隱世高人,見兒臣于武道一途尚有潛力,便指點了幾句關于內力純化與應用的法門,并贈予幾道驅邪避毒的符文。此皆為正統修行法門,絕非邪魔外道。至于功力精進,乃是兒臣于生死搏殺間有所領悟,厚積薄發所致。昨夜王府波動,不過是兒臣與王妃切磋武藝,嘗試新領悟的招式,內力碰撞劇烈了些,驚擾外界,兒臣之過。”
他這番話,半真半假,將空間之力和丹藥之事完全隱去,只推到“隱世高人”和“自身領悟”上,合情合理。
“隱世高人?”康王冷笑,“不知是何方高人,姓甚名誰,居于何處?三弟可否請來,讓父皇與滿朝文武一見?”
這便是赤裸裸的刁難了。
就在慕容云澈思索如何應對,朝堂氣氛愈發緊張之際,變故突生!
一直沉默旁聽的蘇悅(按制,有品級命婦遇大朝會或特殊典禮,可于偏殿聆聽),因心系朝堂爭論,下意識地握緊了袖中的玉佩,向其注入了一絲月華之力,以期寧定心神。
然而,這一次,玉佩的反應遠超以往!
它不再是溫潤發熱,而是驟然爆發出了一陣柔和卻無法忽視的乳白色光華!這光華穿透衣袖,甚至在偏殿都能看到一絲微光!更有一股浩瀚、古老、帶著神圣凈化意味的氣息,以玉佩為中心,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金鑾殿!
這股氣息堂皇正大,與昨夜那陰邪的蠱術氣息截然相反!
殿內所有人,包括承瑞帝,在這股氣息拂過之時,皆感到精神一振,仿佛內心深處的一些焦躁、陰霾都被洗滌一空,說不出的舒暢安寧。而那些原本叫囂得最厲害的賢妃黨羽,被這氣息一掃,竟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氣短,仿佛被什么至高無上的存在所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