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過窗欞,在她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她眼睫下有著淡淡的青影,顯是徹夜未眠。
他眸光微動,復雜難辨。
察覺到有灼熱的目光,伏在案上的花許顏動了動,坐直了身子。
她看向床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聲音還帶著幾分沙啞:“王爺醒了?覺得身子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墨云年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偏過頭。
花許顏并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頓了頓,還是上前來給他診脈。
高燒已退,她自是松了口氣:“王爺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總要按時吃藥,明日臣女會再來。”
說罷,花許顏起身告辭。
她并未回花家去,而是直奔了相宜繡坊。
說起來,陳相宜那邊也有了重大發現。
她動用手下所有暗線,終于查明那聚財賭坊背后的東家,竟是當今太子。
李彥博哪里是去賭博,分明是借賭輸之名,行賄賂之實。
那三萬兩雪花銀,幾經周轉,最終流向了邊境的軍備采購,而那邊的賬目,赫然存在一個巨大的窟窿,疑似有人貪污軍餉。
陳相宜面色凝重:“顏顏,此事非同小可,倘若問題出在京城,我或許還能幫襯一二,可邊疆天高皇帝遠,即便是插手也難,若你父親此時大勝歸來,這軍餉虧空的黑鍋,很可能被有心人扣在他頭上。”
花許顏聞言,心猛地一沉。
父親花鞍一生忠勇,若被此等齷齪事牽連……
她不敢細想,卻也清楚,要是花家不能成為太子的助力,太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陳相宜看到她的臉色驟變,連忙握住她微涼的手,道:“別怕,我們既已知曉,便不會讓他們得逞,我會繼續追查,務必拿到確鑿證據!”
“好,那就拜托你了。”花許顏勉強扯出個笑來。
因著心中裝著事,花許顏再次來到云王府時,全然沒了昨日的精神。
她將精心配制的“茯苓雞湯包”和“四神粥料”交給管家,細心叮囑用法:“管家,這些日子我事情繁多,若不得空過來,王爺的飲食可按此調理,最是溫和養胃,味道同我做的也沒有什么區別。”
墨云年聽得這話,卻不曾應答,只是臉上帶了幾分不快。
花許顏看見這樣,皺了眉頭。
“花大小姐,老奴倒是不解,上次您教了法子,廚房依樣做的魚丸湯,王爺總是沒什么胃口,嘗兩口便擱下了,可老奴瞧著,那味道分明與您做的一般無二啊,能不能請您去瞧瞧?”管家猶豫片刻,還是上前來。
他最是知道自家王爺的脾性,萬事不肯開口,那他就只能自己開口了
花許顏蹙眉:“怎會如此?那你帶我去廚房看看。”
說罷,她便親自去廚房看著婆子用她留下的料包又做了一次。
她嘗過,火候、味道并無差錯。
她端給墨云年:“王爺,這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