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散了宴會廳的喧囂,卻吹不散蘇晚心頭殘留的滯澀。她剛走到酒店街角,身后就傳來一道嬌嗲又刻意的聲音,像根細針,猝不及防扎進耳朵里。
“浩宇,你看這對情侶手鏈,是不是特別好看?”
蘇晚的腳步頓住,指尖下意識攥緊了外套領口。不用回頭,她也能猜到身后的人是誰。那道聲音,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白若溪。
她緩緩轉過身,果然看見白若溪親昵地挽著林浩宇的胳膊,兩人站在酒店門口的暖光燈下,姿態親密得刺眼。白若溪的手腕上戴著一條鉑金手鏈,鏈墜是小巧的愛心形狀,而林浩宇的手腕上,赫然戴著通款的男士款,陽光下閃著晃眼的光。
白若溪的目光精準地落在蘇晚身上,眼底藏不住的得意和挑釁,她故意抬手晃了晃手腕,聲音拔高了幾分:“哎呀,蘇小姐也在啊?真巧。這手鏈是浩宇特意給我挑的,說和我最配了,你覺得好看嗎?”
林浩宇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下意識想抽回被白若溪挽著的手,卻被她死死按住。他看向蘇晚,眼底閃過一絲愧疚,卻終究什么也沒說。
蘇晚看著眼前這刺眼的一幕,胃里一陣翻涌。三年前,白若溪也是這樣,挽著林浩宇的胳膊,站在她面前,炫耀著他給她買的禮物,說著他對她的好。如今故技重施,真是可笑又廉價。
她壓下心頭的不適,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眼神淡漠得像在看兩個陌生人:“白小姐的審美,與我無關。”
“蘇小姐這是什么意思啊?”白若溪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往林浩宇懷里靠了靠,“我知道當年你和浩宇有過一段,但現在他愛的是我啊,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呢。”
訂婚?
蘇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當年林浩宇也是這樣,一邊吊著她,一邊對誰說要和白若溪好好過日子,如今不過是故態復萌罷了。她沒興趣看這對男女演深情戲碼,更懶得和白若溪廢話。
“祝你們……如愿以償。”蘇晚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說完這句話,她不再看兩人一眼,轉身就往街角深處走去。
她怕再待一秒,自已會忍不住沖上去,撕碎白若溪那張虛偽的臉。重生一次,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會為了林浩宇歇斯底里的蘇晚了,這些人的鬧劇,她不屑參與,也懶得浪費時間。
街角的路燈有些昏暗,樹影婆娑,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蘇晚心煩意亂,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腦子里還在盤算著接下來對付白若溪的計劃,沒注意到前方緩緩駛來的一輛黑色轎車。
“砰——”
一聲悶響,蘇晚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車身上,手里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手機、口紅、文件散落一地。她被撞得后退了兩步,胳膊肘撞到了車身的棱角,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
“嘶——”蘇晚倒吸一口涼氣,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抬頭看向眼前的車。
那是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車身線條流暢而奢華,車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低調又尊貴的光。顯然,這不是普通的車。
蘇晚的心頭一緊,連忙彎腰去撿散落的東西,一邊撿一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走路太急,沒看路,撞到您的車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倒不是怕賠不起,而是不想在這個時侯節外生枝,被這種意外打亂計劃。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l的黑色西裝,領口的領帶打得一絲不茍,下頜線清晰流暢,鼻梁高挺,薄唇緊抿著,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
他的目光落在蘇晚身上,帶著幾分審視,深邃的眼眸像寒潭一樣,讓人看不透情緒。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太過銳利,讓蘇晚下意識地停下了撿東西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