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頭做頭發的這群學生,似乎很享受行人的關注和艷羨的目光。
時不時就嬉笑打鬧搞出動靜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誒!光耀,一會兒你還去學校嗎?幫我把我的作業也寫了吧。”朱宗恒靠坐在理發店的旋轉靠椅上,支著長腿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玩兒。
裁剪時尚的襯衫和錚亮的方頭皮鞋和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倨傲表情,無一不彰顯著他良好的家庭條件。
“你們不回去嗎?”
“我們去臺球廳,這次你來嗎宗凱哥請客,打完了臺球咱再上飯店吃飯去。”
臺球是最近才開始在公社流行的上流游戲,想進去玩兒得靠認識的人帶,秦光耀當然想去!
能結識更多上流富家的機會,他都想抓住。
可還沒等秦光耀一口答應,背對著四人剛抹好頭油的朱宗凱頭也沒回的說:“打臺球的還有兩個人光耀都不認識,去了豈不是尷尬?再說了他也不會打吧?”
一錘定音,五個人的小團體中誰是老大一目了然。
見大哥都說話了,其他幾個也都附和著說:“是啊,是我想簡單了,下次再帶光耀去吧。”
“就是嘛,光耀成績好,他要是也去玩兒了誰給咱們幾個補作業?”
“嘻嘻~要是靠宗恒啊~明天非得被光頭張領到訓教處去哈哈哈。”
三個年輕人很快又打鬧到一塊兒去,推推搡搡的互相取笑,披著對方的外套扮鬼臉。
除了一臉討好的秦光耀怎么也笑不出來。
他們果然沒把自己當一路人,就算給他們當跑腿、當調笑、當小弟,甚至冒著被扣學分的風險,陪著他們一起逃課一起調戲女同學,可無奈身份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在他們面前他永遠抬不起頭,說不上話。
在秦家,他是長男,爹媽爺奶的心頭寶,什么好東西都理所應當是他的。
曾經他也以為他是這個世界的寵兒,因為和姐妹們相比他根本就沒有做什么努力,僅僅是出生就得到了所有的好東西。
一直到進了學校他才知道,他曾經以為的世界是多么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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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溝村東頭老秦家長男這個身份,也不再是他的驕傲。
就算他現在穿上了干凈雪白的襯衫、熨燙筆挺的褲子、坐在公社最好的高校讀書,也改變不了他鄉下泥腿子的身份!
在小團體里,朱宗凱和朱宗恒是堂兄弟,他們的家人都有公社干部。
特別是朱宗凱,他父母都是干部,典型的上流干部家庭出身,這輩子別說吃糠咽菜了,早上起床的漱口水都是牛奶。
家里有錢又有勢,連學校里的老師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
還有林立業,他家里人據說是公社管票的物資公司一把手,上趕著巴結的人把門檻都要踏破了,他媽媽還是模特小姐,拿過獎那種。
剩下個楊國富也比秦光耀好不知道多少倍,他爸爸是職工,媽媽是折頁廠領導,一畢業就等著子承母業當領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