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瑤的沉默像一柄薄刃,剖開沉寂的夜色。
她終于開口,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風里:“王爺,你總是癡心妄想。”
謝承霄卻低笑,唇貼在她耳畔,呼吸灼熱得燙人:“是啊。”
他雙臂箍得更緊,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我癡心妄想能強留明月,癡心妄想能困住風,更癡心妄想……”
“你肯為我停一停。”
他忽然收緊手臂,將林星瑤更深地按進懷里,聲音沙啞。
“我母妃,原本不喜歡皇上,是被迫入宮的。生下我后,皇上再未踏進她宮門半步。他娶她,不過是為了多一個子嗣,好穩固地位。”
“后來她瘋了,嫉妒皇后得寵,偷偷給皇后下絕嗣藥,被發現后打入冷宮。”
謝承霄扳過林星瑤的臉,逼她直視自己眼底的紅血絲。
“每次見我,她都掐著我脖子問‘為什么不努力?為什么不讓父皇多看你一眼?’”
“再后來,她徹底瘋了,管我叫‘淵兒’。謝承淵的‘淵’。”
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像是陷入某種久遠又痛苦的噩夢。
“有一日,她沖出冷宮,看見謝承淵站在御花園里。”
“她撲上去抱住他,哭著喊‘淵兒’,可當時,我就站在謝承淵身旁,離她不過三步遠。”
謝承霄忽然冷笑,眼底卻是一片荒蕪的死寂。
“她對著謝承淵喊兒子,自始至終,沒看過我一眼。好像我才是那個多余的人。”
“后來,皇上命人將她拖出冷宮。就在大殿前,當著所有宮人的面,親手斬了她的頭。”
他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林星瑤的腕骨,仿佛在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聲音卻輕得近乎殘忍。
“父皇提著她的頭顱,血一滴一滴砸在金階上。他說‘這就是癡心妄想的代價。’而我,就跪在殿外,聽著她的血一滴一滴砸在玉磚上,濺起的聲音,我到現在都忘不了。”
謝承霄突然抬眸,眼底猩紅翻涌。
“那句話,像是對她的判決,也像是對我的警告。”
他將額頭抵在林星瑤肩上,雙臂如鐵索般箍住她,聲音悶在她頸間。
“原來……我和母妃一樣,都是癡心妄想的瘋子。明知道沒結果,卻偏要往火坑里跳。”
“你說……”他唇擦過她耳垂,聲音輕得像風,卻字字如刀。
“我的代價會是什么?會不會和她一樣?”
林星瑤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