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邊境的叢林像一塊浸滿汗水的綠布,濕熱的空氣裹著腐葉與硫磺的味道,黏膩地貼在皮膚上。秦鋒駕駛著一輛偽裝成當地貨運車的越野車,車身濺滿泥漿,與蜿蜒的土路融為一體。副駕上的夜瀾正擦拭著軍用匕首,刀刃反射著透過樹冠的細碎光斑,她的作戰服褲腳扎進靴筒,露出的小腿上綁著一把微型沖鋒槍。
“還有五公里到預定匯合點。”夜瀾抬眼看向導航,屏幕上的紅點正閃爍在叢林深處,“華人安保公司的線人已經在村落等候,他手里有工廠最新的布防圖。”
秦鋒點頭,腳下輕輕給油,車子平穩地駛過一段坑洼路段。沿途的村落零星散布在叢林邊緣,茅草屋前的村民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他們,孩子們光著腳追逐嬉鬧,看似平靜的景象下,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抵達村落時,天色已近黃昏。一個穿著花襯衫、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是華人安保公司的線人阿坤。他壓低聲音:“秦先生,夜小姐,跟我來,這里說話不方便。”
跟著阿坤走進一間簡陋的茅草屋,他掀開墻角的木板,露出一個隱蔽的地窖入口:“工廠的布防比之前更嚴了,新增了四個了望塔,每小時換崗一次,能源核心區在地下一層,由三個強化型改造人看守。”他從懷里掏出一張手繪地圖,“這是我趁送貨時畫的,紅色標記是監控盲區,綠色是通風管道,能直通地下一層。”
秦鋒接過地圖,指尖劃過通風管道的路線:“換崗的間隙有多久?”
“只有三分鐘。”阿坤眼神凝重,“而且他們的監控是紅外熱成像的,普通的偽裝沒用,得用這個。”他遞過來兩個黑色的保溫袋,“里面是低溫凝膠,涂在身上能暫時屏蔽熱成像,時效半小時,足夠你們潛入。”
夜瀾接過保溫袋,當場拆開涂抹在手腕和脖頸:“工廠的供電系統在哪?切斷電源能爭取更多時間。”
“在西南角的發電機房,由兩個普通守衛看守。”阿坤補充道,“我已經在發電機的燃油里加了緩蝕劑,最多撐兩小時就會故障,但你們動作必須快。”
夜幕降臨后,叢林徹底陷入黑暗,只有遠處工廠的探照燈在夜空中掃過,像一柄柄冰冷的利劍。秦鋒和夜瀾借著夜色的掩護,鉆進了茂密的叢林。低溫凝膠讓皮膚泛起寒意,卻有效避開了沿途的紅外監控,兩人像兩道黑影,在樹干與藤蔓間快速穿梭。
接近工廠外圍的鐵絲網時,探照燈的光束剛好掃過,兩人立刻趴在腐葉堆里,屏住呼吸。鐵絲網通電的滋滋聲清晰可聞,上面掛著“禁止入內,違者格殺勿論”的警示牌。
“三分鐘倒計時。”夜瀾低聲說,指尖已經握住了斷線鉗。
秦鋒盯著了望塔上的守衛,看著他轉身走向另一側,立刻對夜瀾點頭。夜瀾如離弦之箭般竄出,斷線鉗精準地夾住鐵絲網的承重柱,三兩下就剪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兩人相繼鉆進去,落地時幾乎沒有發出聲響。
發電機房就在不遠處,亮著昏黃的燈光。秦鋒示意夜瀾埋伏在門口,自己則繞到窗戶邊,看到兩個守衛正靠在椅子上打盹,手里的槍隨意地放在桌上。他抬手比了個手勢,夜瀾立刻會意,一腳踹開房門,同時舉起沖鋒槍對準守衛。
守衛驚醒時已經晚了,秦鋒飛身撲過去,一記手刀劈在左邊人的后頸,那人瞬間軟倒。右邊的守衛剛要摸槍,夜瀾的槍托已經砸在他的額頭,當場昏死過去。
“搞定。”夜瀾快速綁住兩人的手腳,堵住嘴,“按計劃,我留在這接應,你從通風管道潛入地下一層,拿到核心數據后,我們在東門匯合。”
秦鋒點頭,從背包里拿出夜視儀戴上,鉆進了墻角的通風管道。管道狹窄逼仄,布滿灰塵和蛛網,他匍匐前進,耳邊能聽到外面巡邏的腳步聲和改造人的機械運轉聲。透過管道的縫隙,他看到工廠的車間里擺滿了生產設備,幾個工人穿著統一的工裝,正在組裝某種武器零件,旁邊站著改造人守衛,眼神冰冷地掃視著一切。
終于抵達地下一層的通風口,秦鋒小心翼翼地撬開格柵,往下望去。地下一層燈火通明,三個強化型改造人正守在一個巨大的金屬門旁,門面上印著幽影的蛇形標志,顯然就是能源核心區。改造人的身高接近兩米,手臂上的金屬紋路泛著藍光,比之前遇到的普通改造人更具威懾力。
秦鋒深吸一口氣,從背包里拿出麻醉針,瞄準離通風口最近的改造人。麻醉針帶著輕微的破空聲射出,精準命中改造人的頸部。改造人動作遲滯了一瞬,隨即發出憤怒的嘶吼,顯然效果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