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江城老碼頭附近的“藍調咖啡館”里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老式吊扇慢悠悠地轉著,將陽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落在臨窗的座位上。蘇硯棠穿著一身米色風衣,戴著墨鏡,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冰冷的玻璃杯壁,杯中的拿鐵已經涼透了。
她提前十分鐘到了,選了個能看清門口的位置。桌上的手機屏幕暗著,那條匿名短信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對方顯然對她的軟肋了如指掌,知道“幫父親轉移資產”是她最不敢公之于眾的秘密。一旦這件事曝光,她在林氏的地位、多年經營的聲譽,都會瞬間崩塌。
“您久等了。”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程式化的微笑,手里拎著個黑色公文包。他徑直坐在她對面,將公文包放在桌上,“我是‘蝰蛇’先生的代表,您可以叫我老K。”
蘇硯棠摘下墨鏡,眼神冷冽如刀:“我的秘密,你想要什么代價才肯閉嘴?”她刻意忽略了“蝰蛇”這個名字,試圖用商業談判的姿態掩飾內心的慌亂。
老K笑了笑,端起服務生送來的黑咖啡抿了一口:“很簡單,幫我們轉移一批‘貨物’到瑞士,用林氏的海外賬戶,手續要干凈。”他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清單,推到蘇硯棠面前,“這是貨物明細,都是些‘工業零件’,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蘇硯棠掃了一眼清單,瞳孔驟縮。上面的零件編號她太熟悉了——是“星核”項目的核心配件,蝰蛇根本不是要轉移資產,是想通過她的手偷走技術核心!
“不可能。”她將清單推回去,聲音冷硬,“林氏的賬戶絕不會用于非法交易,你們死了這條心。”
“您何必這么固執?”老K的笑容淡了下去,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里有您父親假死的全部證據,包括他現在在巴拿馬的藏身地址。您不想知道他這些年靠什么過活嗎?”
蘇硯棠的指尖猛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父親是她心底最復雜的存在,恨他的背叛,卻又忍不住殘存著一絲血脈相連的牽掛。她盯著那個U盤,喉間發緊,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咖啡館外的巷子里,秦鋒靠在一輛破舊的皮卡上,耳機里傳來葉梓萱的聲音:“秦鋒,咖啡館四周有三個暗哨,都帶著槍,老K的公文包夾層里有微型炸彈,觸發裝置在他的手表上。”
“她的助理呢?”秦鋒的目光落在咖啡館二樓的窗戶上,那里有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拍照,正是她的私人助理小陳。
“在二樓卡座,用針孔相機記錄你們的會面,她手機里有和老K的通話記錄,確認是內鬼。”葉梓萱頓了頓,語氣帶著擔憂,“要不要現在動手?”
“再等等。”秦鋒看著蘇硯棠緊繃的側臉,“她還沒到絕境。”他了解顧曼云,看似堅硬的外殼下藏著不肯認輸的韌勁,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會輕易妥協。
咖啡館里,老K看蘇硯棠沉默,語氣更加得意:“蘇小姐,您還有三分鐘考慮。要么簽了這份授權書,要么等著明天林氏的股價暴跌——哦對了,忘了告訴您,您父親上周剛和‘黑蝎’簽了協議,用‘星核’的配件換他在南美油田的股份,您現在拒絕,等于斷了他的活路。”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蘇硯棠的怒火。她猛地站起身,抬手將涼透的拿鐵潑在老K臉上:“我父親的死活與我無關!你們想打‘星核’的主意,先踏過我的尸體!”
老K抹了把臉上的咖啡漬,眼神瞬間變得陰狠:“看來顧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抬手想按手表上的觸發裝置,手腕卻被突然沖過來的服務生按住了。
那服務生穿著洗得發白的制服,臉上還沾著咖啡漬,正是秦鋒安排在附近的影殺。她動作快如閃電,反手將老K的手臂扭到身后,膝蓋頂住他的后腰,聲音冷得像冰:“警察已經在樓下了,你最好別動。”
蘇硯棠愣住了,看著突然出現的影殺,又下意識地看向窗外——巷口隱約有紅藍交替的警燈閃爍。
“愣著干什么?”秦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不知何時走進了咖啡館,手里拿著小陳的手機,屏幕上是她和老K的聊天記錄,“你的好助理已經把證據交出來了。”
小陳臉色慘白地站在一旁,被凌玥帶來的警察控制住,嘴里還在喃喃:“不是我……是他們逼我的……”
老K見狀,突然掙脫影殺的控制,抓起桌上的公文包就往窗邊沖,想跳窗逃跑。秦鋒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砸過去,精準地砸在他的膝蓋上。老K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公文包摔在地上,里面的炸彈滾了出來,紅色的指示燈瘋狂閃爍。
“趴下!”秦鋒一把將蘇硯棠按在地上,用身體護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