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坐在殷硯的辦公室里。
他背著身,正在給放在窗臺前的綠植澆水。
“你現(xiàn)在身體狀況,還是不太樂觀,雖然病情沒有再惡化下去,但多項檢查指標(biāo)都是未達(dá)標(biāo)狀態(tài),所以我建議是盡早住院?!?/p>
徐音攏了攏披在肩上的圍巾,輕輕咳嗽了一聲,“最遲多久還能辦理住院手續(xù)?”
殷硯轉(zhuǎn)過身,放下手中的澆水壺,“沒有最遲期限,肯定是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徐音心里盤算著,她要想活下去,那肯定要聽醫(yī)生的話,盡早住院接受治療才行,但是她目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未處理好,所以——
“知道了,謝謝殷醫(yī)生,我回去再考慮考慮吧?!?/p>
考慮?
聽到這個詞,殷硯冷不丁就皺起了眉,他冷酷的眼神透過薄薄的鏡片,落在徐音臉上,“還需要考慮嗎?你的病經(jīng)不起你的一再猶豫了?!?/p>
他說話的語氣過于冷漠,讓徐音感覺好像是一下回到初來醫(yī)院,遇到他的時候。
她垂著眼眸,并沒有看殷硯,臉色很是平靜:“嗯,我知道殷醫(yī)生您的好意,不過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他根本什么也不了解。
他不知道她現(xiàn)在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婚姻狀態(tài),不知道她此刻在遭受著什么,不過,他只是她的一個主治醫(yī)生,也并沒義務(wù)去了解她的生活瑣事。
“徐音?!?/p>
這還是殷硯第一次正經(jīng)地叫她名字。
徐音抬起眼,目光平靜地落在他冷酷淡漠的臉上。
“你真的想活嗎?”
辦公室的大門開著,外邊是來往的病患與醫(yī)護(hù)人員,嘈雜喧囂,沒有絲毫安靜可言。
殷硯問這話很奇怪,如果是不想活,她選擇等死就好,還會繼續(xù)選擇治療嗎?
徐音:“想活啊,怎么,殷醫(yī)生覺得我不想活了嗎?”
說完,她笑了一聲,整張臉是慘白的,唇也是毫無血色的。
看起來就不像是很想活的樣子,反而有種活人微死的感覺。
殷硯沒接她的話茬,他知道自己作為醫(yī)生,不該去詢問患者的家事,也不該去評價她什么。
但他還是沒忍住,說道:“上個月某天下夜班,我在路上看到一個人,深夜十一二點(diǎn)了,那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連鞋都沒穿,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周圍往來的人,無不向她投去打量的目光,我也是”
聽到一半時,徐音就意識到了什么,她臉色先是一僵,而后又恢復(fù)了正常。
等到殷硯全部說完,卻什么也沒表達(dá),只是在闡述一件事情后,徐音緩緩開口笑道:“真巧啊,聽殷醫(yī)生的描述,我感覺那人十之八九是我誒?!?/p>
“嗯,是你?!?/p>
殷硯坐在她的對面,帶著一種審視又批判的眼神,靜靜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