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海藻般及腰的長發披散著,寒冷的深秋夜里,她身上卻只著一件酒紅色及臀蕾絲睡裙,光著腳,走路一顫一顫的,好像下一秒就會倒下。
殷硯坐在駕駛座,盯著不遠處那道身影,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著。
“滴!滴滴!”
身后車輛按響喇叭,殷硯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綠燈放行了。
他放下手剎,踩下油門,車子轟地駛出。
很快,那道身影就從后視鏡里不見了身影。
徐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越走她越冷,到最后下山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凍得毫無知覺了,全身都是僵硬的,走路已經變成了條件反射的動作。
a城在北方,雖然只是深秋時節,可夜里溫度卻已經低到幾攝氏度了。
一到夜里,路上都沒幾個人,唯一幾個路過的也無不用好奇憐憫的目光打量著她,像是看動物園里的猴子。
徐音從沒想過一輩子能有這么慘。
她在滿心歡喜跟隨賀瑾昭離開云鎮那年,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會被他這樣毫不留情地趕出家門。
想起網上那句話——從不質疑真心,但真心瞬息萬變。
以前她把這當笑話看,現在
身子越來越冷,雙腳已經不聽使喚了,腳下的瀝青路面難免有碎石碎渣,有些膈腳,可徐音已經感覺不到了。
她只覺得冷,好冷,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身體像是塞滿了冰塊。
眼前的馬路街道開始搖晃起來,霓虹的燈景也變成了五顏六色的玻璃圈,迷迷糊糊之際,徐音感到了身體在下墜,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暈倒了。
一秒,兩秒
預想中摔地的疼痛沒有發生,一雙溫暖的手掌繞過她腰間,穩穩地接住了她。
徐音想睜眼看看是誰,卻再也沒有力氣抬起眼皮,世界在一瞬間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徐音與賀瑾昭的初識,在高一下期。
吳縣的云鎮很小,小到初中和高中都是連在一起的,小到學校轉入新生,整個年級都會知道。
賀瑾昭就是那時轉過來的。
他轉來第一天,就讓所有人都對他產生了好奇,畢竟在云高讀書的,要么是云鎮本地的,要么是云鎮下方村落的學生。
唯獨賀瑾昭,不是云鎮的,甚至不是吳縣的,而是從一個他們只在書上聽說過的大城市來的。
他個子高挑,身形瘦削,膚白俊美,一入學,就在小小的云高,引發了一陣轟動。
徐音與他原本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系。
他們不在一個班,他是一班的,而她在二班。
徐音見他的第一眼,還是被當時的同桌拉著去看的,假裝上廁所,路過一班,然后伸直了腦袋往里看。
早就聽聞了學校轉來一個超級大帥哥,徐音愛看雜志男模,眼光高,原本是不信的,直到見到賀瑾昭第一眼,她才承認了,學校確實來了一個超級無敵大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