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那個一次性加密手機!雖然也沒信號,但它是“信天翁”阿爾貝特·肖爾之前給她的!他當時說“想通了打這個電話”!
信天翁!周琮的死對頭!他同樣在尋找“星鑰”背后的東西,而且似乎對“守夜人”也有所忌憚!他或許…是眼下唯一可能的信息來源和潛在利用對象?與虎謀皮,但也可能是一線生機!
賭一把!
她拿出一次性加密手機,深吸一口氣,按下開機鍵。屏幕亮起,果然沒有信號格,但有一個極微弱的、代表可撥打緊急號碼的圖標在閃爍。
她回憶著信天翁給她的那個號碼,猶豫了片刻,最終一咬牙,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她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時,終于被接通了。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只有輕微的呼吸聲。
沈心玥心臟狂跳,壓低聲音,用英語說道:“肖爾先生?是我…‘星鑰’。”
短暫的沉默后,信天翁阿爾貝特·肖爾那帶著德語口音、略顯驚訝的聲音傳來:“…真是令人意外。我沒想到你還能打電話。更沒想到…你會打給我。木先生終于舍得放他的小鳥獨自飛翔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和探究。
沈心玥心中一凜,他果然知道她和木聞嶼有關!但她顧不上這些了。“我遇到麻煩了,很大的麻煩。”她直截了當,“‘守夜人’…他們找上我了,發(fā)出了警告。我和…我的人失聯(lián)了。”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這次時間更長。沈心玥能聽到背景里似乎有紙張翻動和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
“‘守夜人’…”信天翁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變得異常嚴肅,甚至帶著一絲凝重,“他們直接對你發(fā)出了警告?什么樣的警告?”
“他們讓我放棄‘星鑰’,遠離一切,否則…”沈心玥沒有說完。
“否則性命不保。我懂了。”信天翁打斷她,語氣低沉,“看來湖上那場不愉快的遭遇后,事情鬧得比我想象的還要大。木聞嶼把你推出來當誘餌,自己卻縮回去了?真是好算計。”
沈心玥沒有反駁,她現(xiàn)在需要的是信息。“肖爾先生,我只想知道,‘守夜人’…他們到底是什么?他們的警告…有多嚴重?”
信天翁輕笑一聲,那笑聲里沒有溫度:“多嚴重?這么說吧,如果周琮是條瘋狗,‘守夜人’就是一群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并且擁有絕對開火許可的…清道夫。他們通常不會直接露面,一旦露面發(fā)出警告,就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注意到了‘污染’,并且開始著手‘清理’。你,我親愛的,現(xiàn)在就是那個需要被清理的‘污染源’之一。”
沈心玥的血液幾乎凍結。
“不過…”信天翁話鋒一轉(zhuǎn),“他們的警告也意味著,他們暫時還不想…或者不能…立刻進行物理清除。他們更喜歡目標自己消失。這給了你一點時間,也給了其他人…一點操作空間。”
“其他人?你是指?”沈心玥敏銳地捕捉到他的暗示。
“比如我。”信天翁坦然承認,“我對‘守夜人’想要掩蓋或得到的東西,同樣感興趣。而且,我和他們…有點舊賬沒算。”他的語氣透出一絲冷厲,“或許,我們可以再做一筆交易。你告訴我‘守夜人’警告你的詳細情況,以及你目前掌握的關于那套《禮記》刻本的所有信息。作為回報,我可以為你提供一個…暫時的避風港,甚至…一些保護,讓你不至于立刻被‘清理’掉。怎么樣?比被木聞嶼當成棄子要強,不是嗎?”
他再次拋出了橄欖枝,這次的條件更加直接,也更加危險。
沈心玥的大腦飛速權衡。信天翁絕非善類,與他合作無異于飲鴆止渴。但眼下,她孤立無援,面對“守夜人”的死亡威脅,信天翁似乎是唯一一個可能提供庇護和信息來源的“選項”。拒絕他,可能立刻就會遭遇不測。
“我需要考慮一下。”她沒有立刻答應,保持謹慎,“我怎么相信你的‘避風港’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