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艇上的博弈（第2頁）

她知道不能完全搪塞過去，必須拋出一點真東西。

“我并非完全不清楚，”她調整策略，半真半假地說，“據我所知，線索可能指向一套…明初的仿宋刻本，據說價值連城，而且…似乎牽扯到一些舊日的恩怨。”她提到了刻本，但隱去了《禮記》和批注的具體信息，并故意引入“恩怨”這個模糊概念，試探對方的反應。

“明初仿宋…舊日恩怨…”信天翁重復著，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眼神變得深邃起來，“果然…是那套東西。看來傳言是真的，‘清雅集’的那場火，果然沒能把它徹底燒毀。”

他也知道“清雅集”火災！而且似乎知道得比莫里哀先生透露的更多！

沈心玥的心臟猛地一跳，強行壓下震驚，努力維持表情平靜。

信天翁盯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聽到“清雅集”時的反應。沈心玥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和疑惑，仿佛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看來你的‘長輩’對你也有所保留，”信天翁似乎滿意了她的反應，語氣緩和了一些，“那場火災可不是意外。有人想趁亂拿走一些不該拿的東西。周琮…哼，他不過是后來聞到腥味的鬣狗之一。”

他話里有話，似乎在暗示火災背后還有更深的內情和更多的爭奪者。

“您知道那場火災的真相？”沈心玥順勢追問，試圖獲取更多信息。

信天翁卻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沈小姐。你只需要知道，你現在拿著的線索，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周琮想吃獨食，但他沒那個胃口。與其被他吞得骨頭都不剩，不如和我合作。告訴我線索的具體內容，我不僅能保護你，還能讓你得到應有的…報酬。”

他再次將話題拉回交易本身。

沈心玥感到棘手。對方老辣而謹慎，套話難度極大。

就在這時，游艇似乎輕微地晃動了一下，窗外傳來隱約的其他船只經過的引擎聲。信天翁的目光下意識地向舷窗外瞥了一眼。

就在這極短的瞬間，【微表情讀取】技能讓沈心玥捕捉到他眼神中一絲極其隱晦的…忌憚？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絕不同于他面對周琮時的那種競爭者的不屑。

他在忌憚什么？這湖上還有什么讓他不安的存在？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沈心玥的腦海——‘守夜人’！杜蒙夫人提到的那個神秘代號！

她決定冒險一搏。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猶豫和不安的神情，壓低聲音，仿佛在透露一個巨大的秘密：“肖爾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但是長輩曾嚴厲警告過我，這件事背后…可能牽扯到‘守夜人’。我不敢…輕易透露太多。”

“守夜人”三個字出口的瞬間，信天翁臉上的從容和公式化的微笑瞬間凝固了！

他的瞳孔幾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身體有極其細微的緊繃，敲擊扶手的手指也驟然停下。盡管他迅速恢復了鎮定，但那一瞬間的本能反應沒有逃過沈心玥的眼睛！

他知道“守夜人”！而且極其忌憚！

船艙內的空氣仿佛驟然降至冰點。

信天翁沉默了幾秒鐘，再開口時，聲音比之前低沉冰冷了許多：“你的‘長輩’，還告訴了你什么關于‘守夜人’的事情？”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她身上，之前的試探和交易姿態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危險的專注。

沈心玥心中凜然，知道自己賭對了，但也可能捅了馬蜂窩。她連忙搖頭，露出恰到好處的恐懼：“沒有！只知道這個名字和一個警告…說任何牽扯到這件事的人，都不會太平。所以我…我很害怕…”

她成功地將自己塑造成一個被可怕秘密嚇壞、不知所措的棋子。

信天盟緊緊盯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話語的真偽。良久，他緩緩靠回沙發背，眼神依舊銳利，但之前的逼迫感似乎收斂了一些。

“‘守夜人’…”他低聲重復，語氣中帶著一種復雜的意味，似乎是敬畏，又似乎是厭惡，“如果你的長輩提及過這個名字，那么他的警告是對的。有些事情，確實不是你能摻和的。”

他話鋒一轉：“既然你知道了這個名號，那么我更建議你與我合作。至少，在我這里，你還有談判的余地。如果落在‘守夜人’眼里…或者被周琮那個蠢貨捅到‘守夜人’那里…后果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