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云當晚沒有反應過來,過后打電話大罵她“沒長良心”“白眼狼”“養她不如養一條狗”“當初真該在尿桶里溺死”之類的惡毒話,姜夏把電話扔在一邊,任她罵個夠。
血緣親情間的無解矛盾,面對這樣的父母,無論辯解、反抗、自證,還是討好認錯,她都做不到,她只好選擇逃避,雖然顯得懦弱,但有用。
后面幾天她再沒有回過小鎮,在姜春家一直待到假期結束,但臨走還放不下姜春手上的傷。
“姐,亞楠說可以幫忙聯系燙傷藥的代理商,我買到給你郵寄回來,一定要遵照醫囑治療和換藥,這幾個月先別管店里的活,讓姐夫雇人干?!睜C傷修復藥比較貴,她知道姜春心疼治療費用,“后期如果感染,會更麻煩。”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姜春也放心不下她,“有事沒事多給我打電話,別把爸媽的那些話放在心上,他們年紀越來越大,思想觀念很難改變,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p>
“我知道啦?!?/p>
“交男朋友可要告訴我呀,我想看看我漂亮的妹妹會交什么樣的男朋友,可要帥的、能干的、人品好的。”
“知道啦?!苯男χ饝KX得姜春肯定覺察到些什么,時景初天天早晚給她打電話,雖然聊不了幾句,但這很明顯了,大寶還幫她接過兩次,第二次嚷嚷“又是那個叔叔”。
姜春并不探究,她知道她這個親妹妹有主意,想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現在不想說自然有原由。
最后一天下午她和李亞楠一起開車返程,陳青青因為有案件要處理,已經自己提前回京北。
李亞楠情緒不高,因為她相親失敗了。
“一個離異男,眼睛還長頭頂上了?!崩顏嗛@幾天一直想不通,“我哪里配不上他?我這臉蛋、皮膚、D胸、細腰、長腿,小鎮上能找出比我強的嗎?縣城都難找,說什么不合適,狗屁不合適,瞎了眼!”
姜夏專心開車,簡短附和:“是,瞎了眼?!?/p>
“副鎮長了不起,小芝麻官,我給他倒茅臺酒,他還假模假式的說開車不能喝酒,哼,鎮上紅綠燈都沒幾個,還能有交警抓他?”李亞楠攢幾天的邪火,“到我家不給我面子,眼力價真差,副鎮長這官是走后門撈來的吧!”
姜夏:“肯定走后門了。”
“我表姐還說他以前是校草,很多女生倒追他,沒見面前把他夸到絕無僅有的程度,看來相親真不靠譜。”李亞楠連續吐槽,“我表姐是不是拿我開涮呢?說什么我們都姓李,真成一家也不好?!?/p>
姜夏:“是,萬一是近親可糟了?!?/p>
李亞楠:“他是副鎮長,他不提前查查清楚?”
姜夏莫名,問:“查什么?”
李亞楠急了:“你沒聽我說話?”
姜夏:“聽了聽了,相親前要去查DNA?”
李亞楠暴捶她:“查是不是宗親呀。”
姜夏放緩車速,笑:“沒吃到嘴,心有不甘呀,要不送你回去,在家多待些天,憑你的魅力還搞不定他一個小鎮副鎮長?”
“我表姐沒給我聯系方式,我總不能去鎮政府去堵他吧,”李亞楠嘆氣:“再說我過兩天要開庭,等把那煤氣罐娘們甩開再說?!?/p>
姜夏沒把這事放心上,李亞楠各方面都要強,突然被人拒絕,有點不服氣罷了。
兩人回到京北已經半夜,輪流開一千多公里,兩人都累壞了,李亞楠不想連夜回去,和姜夏一起住一晚。
轉天一早,姜夏起床洗漱準備上班,昨晚回來太晚,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她在玄關處理行李箱中的衣物,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她從門眼里看了下,不出所料是時景初。想到還在床上睡覺的李亞楠,她開門露了個頭,眼珠上下轱轆轉。時景初穿著她給他置辦的黑色工裝,下面黑褲黑鞋,像個冷面俠。
“你怎么這么早來了?”她聲音壓低到氣音,一聽就不正常。
“屋里藏誰了?”時景初自己拉門沒拉開,凝緊眉頭盯著她。
“我朋友還在睡,你不要進來,不方便。”她解釋,兩只手用力捏著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