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fā)現(xiàn)異常到四人全部斃命,整個過程不過兩三個呼吸的時間!干凈、利落、高效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響,沒有一絲掙扎的機會,一支完整的巡邏小隊,就在這寂靜的深夜,被無聲無息地抹去。
緊接著,草叢中,扎那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顯現(xiàn)。他依舊身著緊身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冰寒光澤的眼睛。他迅速掃視四周,確認(rèn)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后,打了一個簡潔的手勢。
立刻,從陰影中又冒出兩名暗影衛(wèi),動作麻利地開始處理尸體。他們?nèi)缤钍炀毜耐婪颍杆賹⑺木呤w拖入旁邊的雜物堆深處,用廢棄的鞍具和草料仔細(xì)掩蓋,并飛快地用隨身攜帶的吸水粉末和處理過的泥土,清理地面上的血跡。整個過程有條不紊,顯然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演練,不過片刻功夫,現(xiàn)場除了空氣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極其淡薄的血腥氣,幾乎看不出任何異狀。
扎那沒有停留,對負(fù)責(zé)清理的同伴微微頷首,隨即目光鎖定了前方那座鼾聲傳來的營帳。他身形微俯,如同捕食前的獵豹,帶著兩名負(fù)責(zé)主攻的暗影衛(wèi)——巴圖和鐵木爾,以一種近乎飄忽的步伐,悄無聲息地貼近了兀良哈的營帳。
帳簾并未完全落下,留有一道縫隙。扎那側(cè)身,如同一片樹葉般滑入帳內(nèi),巴圖和鐵木爾緊隨其后,三人融入帳內(nèi)的黑暗,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
營帳內(nèi),彌漫著酒氣、汗臭和羊皮的腥膻味。孤涂千夫長兀良哈正仰面躺在厚厚的羊皮褥子上,胸膛隨著鼾聲劇烈起伏,一張粗獷的臉上帶著沉睡中的放松,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毫無預(yù)感。
扎那的目光在黑暗中精準(zhǔn)地鎖定目標(biāo)。他甚至沒有去看同伴,只是做了一個極其細(xì)微的手勢。巴圖和鐵木爾立刻如同展開的雙翼,無聲地移動到床榻兩側(cè),封死了兀良哈所有可能掙扎或呼喊的空間。
扎那本人則如同腳踏棉絮,一步踏至床榻前。他的動作流暢而迅捷,左手如同鐵鉗般閃電般探出,精準(zhǔn)地捂住了兀良哈的口鼻,巨大的力量不僅阻止了任何聲音發(fā)出,甚至讓其在睡夢中感到了窒息!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幾乎就在左手捂實的同一瞬間!扎那的右手反握的匕首,帶著一道凝聚到極點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自下而上,精準(zhǔn)無比地劃過兀良哈暴露在外的脖頸!
“噗——”
鋒利的刀刃輕易地切開了皮膚、肌肉,最終精準(zhǔn)地割斷了頸動脈!
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窒息感瞬間將兀良哈從深沉的睡夢中強行拽醒!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球因為極度的震驚、恐懼和缺氧而布滿血絲,幾乎要凸出眼眶!他看到了眼前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睛,感受到了生命伴隨著溫?zé)岬难赫龔牟鳖i處瘋狂流逝!
“嗚……嗚……”他喉嚨里發(fā)出絕望而模糊的嗚咽,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抽搐、掙扎,想要推開壓在臉上的手,想要踢打身邊的敵人。
但巴圖和鐵木爾早已做好準(zhǔn)備,兩人如同磐石般死死壓住了他的手臂和腿腳,讓他所有的掙扎都顯得徒勞而無力。力量,隨著鮮血的噴涌迅速離他遠(yuǎn)去。
兀良哈的瞳孔開始渙散,眼中的驚駭與不甘逐漸被死亡的灰白所取代。他最后看到的,是那雙俯視著他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睛,仿佛他只是一件需要被清除的物品。抽搐漸漸停止,身體徹底松弛下來,最終歸于死寂。
扎那緩緩松開手,任由兀良哈癱軟在血泊之中。他看都沒有再多看一眼尸體,仿佛剛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熟練地將手中染血的匕首在兀良哈鋪著的狼皮褥子干凈處擦拭了幾下,抹去血跡,反手插回腰間的刀鞘。整個過程冷靜得令人心寒。
“下一個。”他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聲音低得幾乎只有身邊的巴圖和鐵木爾能聽見。
三人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滑出營帳,再次融入外面的黑暗。
不久之后,在營地的另一個區(qū)域,一處屬于某位負(fù)責(zé)督戰(zhàn)的中級將領(lǐng)的營帳內(nèi),隱約傳來了一絲極其短暫、如同被扼住喉嚨的掙扎聲,以及某種重物倒地的悶響。但這細(xì)微的動靜,很快就被呼嘯而過的夜風(fēng)和遠(yuǎn)處傳來的鼾聲所淹沒,未能激起半點漣漪。
夜色更深,北狄大營依舊沉浸在表面的寧靜之中。然而,在這寧靜之下,一股無形卻冰冷刺骨的肅殺氣息,已然如同蔓延的瘟疫,悄然籠罩了整個營盤。黑暗,成為了最完美的掩護(hù),而死亡,則在這掩護(hù)下,無聲地跳著收割之舞。那些沉睡中的士兵和將領(lǐng)并不知道,致命的獠牙,已經(jīng)一次又一次地,在他們身邊悄然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