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一聲極其刺耳、令人牙酸的劇烈金屬撞擊爆鳴,猛然在喧囂的戰場上炸響!
蕭景琰手中那柄百煉精鋼長劍,與禿鷲部族長哈日瑙海那柄飽飲鮮血、勢大力沉的厚重彎刀,毫無花俏地猛烈對撞在一起!
火星四濺!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如同狂暴的犀牛般順著劍身狠狠撞入蕭景琰的手臂!他只覺得虎口瞬間撕裂般劇痛,整條右臂乃至半邊身子都為之猛地一麻,胯下戰馬甚至被這股對沖的力道震得“唏律律”悲鳴著向后踉蹌了兩步。
“好強的力量!”蕭景琰心中凜然。與北狄這些自幼在馬背上廝殺、天生神力的部落酋長相比,他這具經過刻苦鍛煉但底子終究稍薄的身體,在純粹的力量碰撞上,確實還存在著差距。
但他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燃起更加熾烈的戰意!真正的強者,正是在與更強對手的交鋒中磨礪而出!他手腕猛地一抖,巧妙卸去部分殘留的力道,長劍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化剛為柔,劍尖震顫,發出一聲清越的嗡鳴,一式靈動異常的“游龍清影”疾刺而出!劍光如同毒龍出洞,又似靈蛇吐信,軌跡飄忽不定,直取哈日瑙海的面門與咽喉要害!
哈日瑙海獰笑一聲,面對這精妙劍招,他竟不閃不避,只是將手中彎刀猛地一橫,寬厚的刀身如同盾牌般護在身前!
“鏘!”
長劍再次點中彎刀。哈日瑙海粗壯的手臂肌肉虬結賁張,手腕猛地一個極其細微卻爆裂的外旋震顫!
一股奇特的震蕩巨力再次傳來,蕭景琰只覺得劍上的力道仿佛撞上了一堵正在反向震動的鋼鐵之墻,不僅攻勢被徹底瓦解,整條手臂更是酸麻難當,長劍幾乎脫手!他不得不再次借勢后退,化解這股蠻橫的力道。
“哼!漢人果然像草原上的老鼠一樣,只會些躲躲閃閃的花招,不堪一擊!”哈日瑙海得勢不饒人,聲音如同悶雷,充滿了鄙夷和嘲諷,“今日,就用你這顆人頭,來祭奠我禿鷲部犧牲勇士的亡魂!受死吧!”
咆哮聲中,他猛地一夾馬腹,戰馬狂飆突進!手中那柄沉重的彎刀化作一道道撕裂空氣的黑色狂嵐,鋪天蓋地般向著蕭景琰籠罩而去!劈、砍、剁、削……招式簡單、直接、粗暴,卻每一擊都蘊含著開碑裂石的恐怖力量!
蕭景琰劍眉緊鎖,全力運轉體內日益深厚的內息,手臂的酸麻感被強行壓下。他不再選擇硬撼,而是將長劍舞得密不透風,施展出精妙的防守劍式,精準無比地格擋、卸力、偏轉每一次致命的劈砍!
“鐺!鐺!鐺!鐺……!”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撞擊聲連綿不絕!每一次碰撞,蕭景琰的手臂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劇烈的酸痛感如同潮水般不斷累積,手臂越來越沉,揮劍的速度也肉眼可見地慢了一絲。
哈日瑙海戰斗經驗何等豐富,立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絲遲緩!他眼中兇光大盛,抓住蕭景琰格擋后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那個微小間隙,彎刀刀尖猛地向上一記陰毒的反撩,直挑蕭景琰持劍的右腕!這一下若是挑實,蕭景琰立刻便是兵器脫手、任人宰割的下場!
危急關頭,蕭景琰臨危不亂,身體反應快過思維!他猛地一拉左側馬韁,戰馬通靈,瞬間人立而起,同時他整個上身極力向后仰倒!
“嗤啦!”
冰冷的刀鋒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和胸甲掠過,將他鎧甲前襟劃開一道口子,驚險萬分!
“哈哈哈!廢物!就知道躲嗎?!像只受驚的兔子!”哈日瑙海見狀,嘲諷得更加大聲,氣焰愈發囂張。
蕭景琰依舊沉默,呼吸卻變得越發綿長深沉。哈日瑙海的強大與狂暴,反而讓他徹底冷靜下來。他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過往閱讀過的武學秘籍、高煥的刺殺技巧、與趙沖等人的對練感悟、乃至前世的一些力學知識,如同碎片般在腦海中飛旋、碰撞、重組……
下一刻,他的身體仿佛脫離了意識的絕對掌控,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本能戰斗狀態!
一套名為“七星落雪”的精妙劍法自然而然地施展而出!
只見他的身形變得飄忽不定,如同風中雪花,手中長劍更是幻化出點點寒星,如同寒冬夜空中驟然降下的冰冷雪粒,細密、迅疾、無孔不入!劍招不再追求大力劈砍,而是專攻哈日瑙海鎧甲連接處、面門、手腕等防御薄弱之地!
“噗!噗噗!”
哈日瑙海完全沒料到對手的風格突變如此之快、之詭異!他那大開大合的刀法面對這如同附骨之疽般的細碎快攻,頓時顯得有些笨拙和難以應付!盡管他拼命揮舞彎刀格擋,依舊有數道劍光突破防御,在他手臂、肩甲縫隙、甚至臉頰上劃出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血痕!
雖然傷口不深,但那種被戲耍、被壓制的感覺,以及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徹底點燃了哈日瑙海的怒火!
“嗷——!漢狗!你找死!”他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徹底放棄了防御,體內蠻力瘋狂爆發,手中彎刀揮舞的速度和力量再次提升一個檔次,如同瘋魔般不管不顧地向著蕭景琰狂劈猛砍!他要以絕對的力量,強行打斷這令人煩躁的“蒼蠅”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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