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諶之(朱楓)在囚室內的決絕之舉——咬碎金戒指并強行吞咽,意圖以身殉國——如同一道驚雷,在舟山保密站內部炸響。當守衛發現她癱倒在地、生命垂危時,恐慌迅速蔓延。站長陳平在接到報告后,驚怒交加。朱諶之是牽扯“密使一號”吳石案的關鍵人物,更是華東局的重要特派員,她若死亡,不僅意味著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中斷,更意味著他們這些負責看押的人員將面臨上峰的嚴厲懲處,甚至可能被懷疑是“殺人滅口”。
“救!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把她給我救活!”陳平對著電話咆哮,聲音因恐懼和憤怒而顫抖。
命令下達后,保密站內一片忙亂。早已預備的隨隊醫生提著藥箱沖進囚室,幾名特務頭目也緊隨其后。昏暗的燈光下,朱諶之癱軟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面色死灰,呼吸微弱近乎停止,嘴角殘留著白沫和一絲暗色的血漬,身旁是那枚被咬得扭曲變形的金戒指碎片。
第一步:現場緊急處置。
醫生迅速檢查生命體征,脈搏幾乎摸不到,瞳孔對光反應遲鈍。“是金屬異物吞咽可能合并中毒或內臟損傷!必須立刻催吐,嘗試取出異物!”醫生喊道。特務們七手八腳地將朱諶之扶起,使其保持前傾姿勢。醫生試圖用手指刺激其咽喉深處,引發嘔吐反射。朱諶之在無意識中發生劇烈的干嘔和痙攣,吐出少量混有血絲的胃液和唾液,但未見明顯的金屑排出。情況依然危急。
第二步:緊急轉移與洗胃。
現場條件有限,必須立即送往醫療設備相對完善的機構。陳平下令,將朱諶之緊急轉移到舟山駐軍醫院(一家內部醫院,便于控制消息)。特務們用擔架將已陷入深度昏迷的朱諶之抬上吉普車,風馳電掣般駛向醫院。途中,醫生持續進行心肺復蘇和給氧。
到達醫院后,院長早已接到保密局的嚴令,安排了最可靠的醫生和一間隔離病房。搶救小組立刻對朱諶之實施緊急洗胃術。過程極其痛苦,即便在昏迷中,朱諶之的身體仍因器械的刺激而本能地抽搐。醫護人員將溫熱的生理鹽水通過胃管反復注入和吸出,試圖將胃內的殘留物,特別是可能存在的金屑和毒物清洗出來。洗胃液變得渾濁,隱約可見一些微小的、閃亮的金屬碎屑。同時,醫生為她注射了強心劑和解毒劑(針對可能存在的未知毒素),并進行靜脈輸液,維持生命體征。
第三步:術后觀察與生命維持。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緊張搶救,洗胃程序結束。醫生初步判斷,部分金屑可能已被排出,但無法確定是否仍有殘留,尤其是較小的碎片可能已進入腸道或造成更深的傷害。朱諶之的咽喉、食道和胃黏膜因金屬碎片刮擦和化學刺激(如果戒指上有毒)而受到嚴重損傷,伴有出血和水腫。她身體極度虛弱,生命體征雖然暫時被藥物勉強維持住,但依然非常不穩定,處于一種危險的半昏迷狀態。她無法言語,對外界刺激僅有微弱的反應,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搶救暫時保住了朱諶之的性命,但她的身體狀況已糟糕到極點。保密局的特務在病房外嚴密把守,醫院內部也下達了封口令。陳平向臺北的谷正文緊急匯報了情況。
“廢物!一群徹頭徹尾的廢物!”谷正文在電話那頭暴跳如雷,但他很快壓住怒火,畢竟人還沒死,還有挽回的余地。他厲聲下令:“給我聽好了!用最好的藥,派最好的醫生,二十四小時監護!必須讓她活過來,至少要能開口說話!她要是死了,你們整個舟山站都得陪葬!同時,嚴密封鎖消息,絕不能讓外界,尤其是共黨方面,知道朱諶之被捕和自殺未遂的消息!”
“是!是!處長,我們一定盡全力!”陳平擦著冷汗,連聲應諾。
于是,在舟山駐軍醫院那間被嚴格隔離的病房里,朱諶之在生死線上艱難地徘徊著。她周身插著管子,依靠儀器和藥物維持著微弱的生命。保密局的特務像幽靈一樣守在門外,既盼著她能活下來提供口供,又擔心她隨時可能斷氣。
這場緊急救治,暫時阻止了朱諶之以身殉國的決心,卻將她拖入了另一個深淵——在敵人的嚴密控制下,承受著身心的巨大痛苦,生死兩難。她的意志是否會在虛弱中被摧毀?她守護的秘密,能否隨著她生命的流逝而徹底埋葬?這一切,都成了未知數。
而朱諶之被捕和自殺未遂的消息,被保密局嚴格封鎖。外界,包括正處于極度危險中的吳石和聶曦,對此一無所知。他們仍在“
“靜觀其變”的等待中,一步步走向那張正在收攏的死亡之網。風暴眼的平靜,即將被徹底打破。下一步,當谷正文處理好舟山的亂局,抽出手來,就將對臺北的“密使一號”,發動最后的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