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諶之(朱楓)在沈家門存濟醫(yī)院內進行的“匿蹤潛行”——果斷銷毀紙質材料、強化“陳女士”偽裝、深居簡出——如同一只受傷的靈狐,在獵犬的嗅覺范圍內,極力抹去自己的痕跡,蜷縮在洞穴深處,試圖利用環(huán)境的復雜性和偽裝的保護色,躲過迫在眉睫的搜捕。她的應對不可謂不迅速,措施不可謂不周全。然而,當獵手張開了天羅地網,并懸以重賞時,任何一絲微小的異常,都可能成為暴露行蹤的致命線索。
舟山群島的全面戒嚴與大規(guī)模排查,在高壓下持續(xù)進行。保密局、軍方、警方的特務人員,像梳子一樣,反復梳理著島上的每一個角落。旅館、客棧、碼頭已被翻查了數遍,注意力開始轉向一些相對隱蔽但仍可能藏身的場所,如私人診所、小醫(yī)院、甚至民居。存濟醫(yī)院,因其規(guī)模和相對正規(guī)的性質,并未在首輪排查中被重點關照,但也未能完全脫離搜查的視線。
幾天后,一條關鍵的線索,在重賞的誘惑和嚴密的排查網下,悄然浮現。
一名在存濟醫(yī)院負責打掃衛(wèi)生、搬運雜物的雜役,姓王,五十多歲,家境貧寒,嗜好賭博,在外欠有一些債務。在保密局特務對醫(yī)院進行第二輪、更細致的摸排時,這名王姓雜役被特務以“協(xié)助調查治安”為名叫到一旁,經過一番威逼(暗示其可能參與不法活動)和利誘(許諾提供有效線索可獲得豐厚賞金),心理防線被攻破。
在特務的誘導性盤問下(出示朱諶之的模擬畫像,描述其可能特征),王姓雜役回憶起了最近醫(yī)院里的一個“不尋常”的病人。他吞吞吐吐地向特務透露:
“長……長官,好……好像是有這么個人……大概四五天前住進來的,一個女的,四十來歲樣子,穿著挺體面,不像本地人,說話帶點外地口音(他分辨不清具體口音),說是從香港來的,姓……好像是姓陳?對,登記的是陳女士。”
特務精神一振,立刻追問:“她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平時都干什么?和什么人來往?”
雜役努力回憶著:“特別……就是感覺……不太一樣,具體說不上來。她住單人病房,很少出來,一天到晚門窗都關著,窗簾也拉著。送飯換藥都是護士進去,她很少跟人搭話。我進去打掃過兩次,她都是靠在床上,臉色不太好,像是真病了,但……但看人的眼神,有點……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不像一般病人那么……唉,我也說不好。沒見有人來看過她,她好像也沒往外打過電話。”
這些描述,雖然模糊,但與通緝令上“氣質不凡”、“行為謹慎”的特征高度吻合!尤其是“香港來的”、“姓陳”、“單人病房”、“深居簡出”、“無人探望”這些細節(jié),在特務聽來,簡直就是通緝犯試圖隱藏行蹤的典型特征!
“她住哪個病房?!”特務厲聲追問。
“在……在二樓,最里面那間,205病房好像……”雜役被特務的急切嚇了一跳,連忙回答。
“這件事,對誰也不準說!否則要你好看!這是賞錢,拿著,滾吧!”特務塞給雜役幾張鈔票,嚴厲警告后,立刻轉身,快步離開,去向負責此區(qū)域的小頭目匯報這一重大發(fā)現。
消息被迅速層層上報。很快,一份加密電文從舟山保密局站點發(fā)往臺北:“舟山沈家門存濟醫(yī)院發(fā)現高度可疑目標,特征與通緝犯朱諶之(朱楓)高度吻合,現住該院205病房。請求進一步指示。”
這條線索,如同在黑暗的迷宮中點亮了一盞燈,瞬間照亮了朱諶之的藏身之處。盡管尚未經過最終確認,但其指向性已非常明確。獵犬的鼻子,已經嗅到了靈狐的氣息。
臺北,保密局本部。谷正文在接到這份急電后,眼中寒光一閃。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下達命令:
“確認目標!派最精干的人,近距離確認其身份,但絕不可打草驚蛇!”
“嚴密布控!立即對存濟醫(yī)院,特別是205病房,實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最高級別的秘密監(jiān)控!封鎖所有出口,監(jiān)控所有進出人員!”
“準備抓捕!調動當地行動隊,隨時待命!等我命令,立即實施抓捕!”
屠刀,已然舉起,刀鋒精準地指向了沈家門存濟醫(yī)院205病房。朱諶之“匿蹤潛行”的努力,在龐大而嚴密的國家機器面前,顯得如此脆弱。下一步,當確認的信號傳來,便是圖窮匕見、收網擒敵的時刻。而病房內的朱諶之,對窗外悄然收緊的死亡之網,是否有所察覺?她能否在最后關頭,創(chuàng)造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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