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軍火密令（第1頁）

劉成剛把發(fā)往軍部和第二戰(zhàn)區(qū)的電報發(fā)完，正收拾電臺設備，陸銘凡忽然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劉成，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你立刻以我的名義，給上海的陳默發(fā)一封密電。”

劉成愣了一下，陳默這個名字他只在私下聽陸銘凡提過一次，知道是陸旅長父親陸振庭的貼身護衛(wèi)，據(jù)說不僅身手了得，還是德國慕尼黑軍事學校結業(yè)的，精通武器裝配與秘密運輸，常年幫陸振庭打理洋行里的軍火生意。只是陸銘凡向來不愿借家世之力，此刻突然要聯(lián)系陳默，顯然是真的急了。

“旅長，是關于武器的事？”劉成小聲問道，同時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帳篷外士兵們正忙著分發(fā)繳獲的罐頭，沒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陸銘凡點頭，指尖在帳篷角落的木箱上輕輕敲擊，語氣里帶著一絲糾結，卻更多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臺兒莊戰(zhàn)局緊迫，軍部那邊大概率還是會用‘嫡系優(yōu)先’推脫，咱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們身上。陳默熟悉上海到徐州的秘密運輸線路，還能通過洋行渠道弄到德械裝備，我需要他幫忙采購一批重武器，盡快送到臺兒莊前線。”

他頓了頓，補充道：“密電里要寫清楚，我要的是德式75毫米山炮4門、MG08重機槍12挺，還有配套的炮彈和子彈，另外再采購2000支毛瑟98k步槍——這些裝備不用走官方渠道，讓他通過內河航運走淮河支流，避開日軍的封鎖線，送到臺兒莊外圍的薛城聯(lián)絡點，到時候我會派周正帶偵察連去接應。”

說到這里，陸銘凡忽然停頓，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眉頭微蹙后又舒展開：“還有，讓陳默安排家里的阿福親自壓送這批物資。阿福是從小在陸家長大的家生子，跟著我父親二十多年，忠心絕對可靠，而且他熟悉江浙一帶的水路，還懂些拳腳，能應對路上的突發(fā)情況。另外，讓他帶上20萬元大洋，一部分用來支付軍火尾款和運輸隊的酬勞，剩下的留給咱們旅當補給經(jīng)費——眼下弟兄們的糧食和藥品都緊缺，這筆錢能應急。”

劉成聽到“20萬元大洋”時，心里不由得一驚——這筆錢在當時足夠裝備半個團的士兵，而且阿福作為陸家的家生子，親自壓送不僅能保障物資安全，更能看出陸銘凡對這件事的重視。只是他也明白，陸銘凡特意提“家生子”，也是怕外人經(jīng)手會泄露消息，畢竟秘密運輸軍火本就風險極大，再牽扯無關人等，只會徒增變數(shù)。

“旅長，阿福先生壓送大洋，會不會需要跟陸老先生知會一聲？20萬大洋不是小數(shù)目，萬一……”劉成還是有些顧慮，畢竟這筆錢大概率是從陸家的產業(yè)里調撥的，瞞著陸振庭總覺得不妥。

“不用。”陸銘凡搖頭，語氣比之前更堅定，“阿福知道我的性子，他會悄悄從上海洋行的備用資金里調撥，事后我會給父親寫封信說明情況——這筆錢算我借的，等戰(zhàn)后我用軍餉和戰(zhàn)功獎金慢慢還。咱們借的是人脈和應急的錢，不是靠家世謀特權，這點必須分清楚。”

劉成點頭應下，又想起藥品的事，補充道：“旅長，之前李醫(yī)生說磺胺粉和消炎藥快用完了，要不要讓陳默順便多運些過來？”

“當然要。”陸銘凡立刻接話，眉頭重新皺起，“密電里加上，讓陳默通過上海的西藥行采購500盒磺胺粉、300支青霉素和200卷醫(yī)用紗布，跟武器一起運過來。還有，讓他多帶3個懂武器維修的技工，山炮和重機槍要是在運輸中出了故障，也好及時修復，免得耽誤前線使用。”

劉成快速記下這些細節(jié)，轉身回到電臺旁，開始編寫密電。他特意用了陸銘凡之前教過的密碼——基于《孫子兵法》章節(jié)的加密方式，每個字對應不同的章節(jié)頁碼和行數(shù)，只有陸銘凡、陳默和阿福知道解密方法，就算密電被日軍截獲，也破譯不出內容。

電報發(fā)出去后，劉成把電臺收好，走到陸銘凡身邊：“旅長，密電已經(jīng)發(fā)了。按阿福先生的做事風格，他明天一早就會從上海出發(fā)，跟陳默匯合后組織運輸隊，估計一周內就能到薛城。”

陸銘凡接過之前遞給劉成的黃銅令牌，重新揣回貼身口袋，目光望向帳篷外——月光下，陳小三正把罐頭里最后一塊肉分給身邊的傷員，那名發(fā)燒的士兵雖然臉色蒼白，卻還是笑著說了聲“謝謝”。他心里忽然松了口氣，仿佛已經(jīng)看到阿福帶著武器和大洋，沿著淮河緩緩駛來的場景。

“劉成，這件事暫時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包括周正和李醫(yī)生。”陸銘凡再次叮囑，“不是信不過他們，是怕走漏消息。日軍在淮河沿線的哨卡查得嚴，萬一被他們知道有運輸隊過來，肯定會派部隊攔截；而且軍部要是知道咱們私下弄武器和大洋，說不定會借機發(fā)難，扣上‘私通軍火’的帽子，到時候反而麻煩。”

劉成點頭：“旅長放心，我會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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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一陣馬蹄聲，是周正帶著偵察連的士兵回來了。他剛走進帳篷，就興奮地說道：“旅長，剛才去宿縣外圍偵察，發(fā)現(xiàn)日軍的巡邏隊比之前少了，而且他們好像在往臺兒莊方向調動，估計是前線兵力不夠，要抽掉后方的人去支援。咱們明天早上出發(fā)，順著淮河小道走，應該能順利趕到臺兒莊。”

陸銘凡站起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那就按計劃行事，明天天不亮就拔營。周正，你再派兩個偵察兵，提前去薛城聯(lián)絡點打探情況，留意有沒有一艘掛著‘和記’商號旗幟的貨船——那是陳默運輸隊的標記，船上還有個叫阿福的中年人，帶著眼鏡，左手有塊胎記，要是遇到了，就跟他們說‘陸先生的貨到了’，讓他們在聯(lián)絡點等著咱們。”

周正雖然不知道“阿福”是誰，但還是爽快地應道：“沒問題，旅長，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

等周正走后，陸銘凡走到帳篷外，望著淮河的方向。夜色里，河水泛著冷光，像是一條黑色的綢帶，蜿蜒通向遠方。他知道，阿福和陳默的運輸隊很快就會沿著這條河趕來，帶著他們急需的武器、藥品和大洋；而他和弟兄們，也即將踏上臺兒莊的戰(zhàn)場，迎接一場生死硬仗。

他摸了摸貼身的那枚黃銅令牌，心里忽然有了底氣。前世的歷史里，臺兒莊戰(zhàn)役的勝利伴隨著巨大的傷亡，可這一世，他不僅要贏，還要讓更多的弟兄活著看到勝利——靠的不僅是戰(zhàn)場上的拼殺，還有這瞞著所有人、用“借”來的資源爭取到的生機。

“旅長，該休息了，明天還要趕路呢。”李若曦端著一碗熱水走過來，遞給陸銘凡，“剛才那名發(fā)燒的士兵體溫降下去了，多虧了繳獲的罐頭，給他補充了點營養(yǎng)。”

陸銘凡接過熱水，喝了一口，暖意順著喉嚨滑下去，驅散了夜里的寒氣。他看著李若曦疲憊卻依舊明亮的眼睛，輕聲說道：“李醫(yī)生，辛苦你了。等過幾天，會有一批藥品和糧食送過來，到時候咱們就不用這么緊張了。”

李若曦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真的？那太好了，到時候就能好好給弟兄們治傷了。”她沒多問物資的來源，只是單純地為這個消息感到高興。

陸銘凡看著她的笑容，心里暗暗發(fā)誓：不管多難，都要讓阿福和陳默把物資平安送到。這些為了家國浴血奮戰(zhàn)的弟兄們，值得更好的裝備、更充足的補給，而他要做的，就是為他們爭取到這些，哪怕要放下“不借家世”的執(zhí)念，哪怕要背負“私購軍火”的風險，也絕不退縮。

夜色漸深，帳篷外的士兵們漸漸睡去，只有巡邏的哨兵還在來回走動。陸銘凡坐在帳篷里，手里拿著臺兒莊地圖，手指在北門陣地反復摩挲——那里將是血戰(zhàn)的戰(zhàn)場，也是他改寫歷史的起點。而此刻的上海，陳默收到密電后，正連夜聯(lián)系軍火商；阿福則在清點大洋，把錢裝進特制的木箱，外面裹上粗布，偽裝成普通貨物。一場承載著希望的秘密運輸，即將在淮河上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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