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野狼谷山腳下的密林中已伏滿了人影。獨立旅1團的將士們攥著槍,槍托抵著沾滿露水的泥土,呼吸都壓得極輕——李鐵生的1營列在左側,戰士們腰間別著手榴彈,隨時準備炸開土匪的哨卡;王銀浩的3營在右側,殘兵們雖帶傷,眼里卻燃著復仇的火,每人都多揣了顆子彈,要為死去的弟兄討還血債。
“旅長!周正他們回來了!”陳小三扯著嗓子喊,聲音里帶著顫。眾人轉頭,只見周正、陳武和張大根領著特務連戰士從山道上奔來,每個人的軍裝都沾著泥,陳武腰間的苗刀還在滴著血。
陸銘凡快步迎上去,剛要開口,周正就紅著眼搖頭:“旅長,張強……沒了。馬閻王把他綁在彈藥堆上,胸口被烙鐵燙得焦黑,手腕上的鐵絲勒進了骨頭里,我們去的時候,人已經硬了。”
“狗日的!”王銀浩猛地站起來,槍栓“嘩啦”一聲拉響,“老子現在就沖進去,把馬閻王那雜碎剁成肉醬!”
“坐下!”陸銘凡喝住他,手指重重戳在地圖上,“現在沖進去,正好中了馬閻王的埋伏!周正,把偵察到的情況說清楚,各營按計劃行動!”
周正抹了把臉上的泥,指著地圖上的標記:“谷口有三道滾木,頭道哨和二道哨共三十人,二道哨的山洞里藏著兩挺歪把子;聚義廳外有六個土匪守著補給,里面是馬閻王的核心弟兄,大概五十人;后山有地道,能通到谷外,獨眼龍說馬閻王留著當退路;還有,鬼子拂曉到,帶兩挺重機槍,走的是東邊的土路。”
“韓潤學!”陸銘凡突然喊了一聲。人群中立刻站起個鐵塔似的漢子,肩寬背厚,臉上一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正是1團2營營長韓潤學,他剛帶著2營從外圍趕來,手里還拎著個炸藥包,“你的2營擅長山地攻堅,給老子把谷口的滾木炸了,再端了二道哨的暗哨,給主力部隊開道!”
韓潤學“啪”地立正,聲音像砸石頭:“旅長放心!半個時辰內,保證讓滾木變成劈柴,暗哨里的土匪全見閻王!”他轉頭對身后的戰士喊:“一連帶炸藥包,跟我炸滾木;二連跟著張大根,走后山石縫摸二道哨的山洞,記住,用煙熏,別浪費子彈!”
張大根趕緊上前,指著山道旁的一條窄縫:“這縫能通到二道哨的山洞上方,我帶二連從上面往下扔艾草,再扔兩顆手榴彈,土匪準保跑不出來!”
陸銘凡又看向李鐵生:“你的1營跟在韓潤學后面,主攻聚義廳,務必把被搶的補給搶回來——糧食和藥品是全旅的命,一顆都不能少!”
“是!”李鐵生敬禮,轉身對1營戰士喊:“一會兒沖進去,先清聚義廳的土匪,再護著補給車往外撤,誰要是敢拉稀,老子崩了他!”
聚義廳里,馬閻王正跟心腹喝酒,聽見外面的槍聲,剛要摸槍,就見陳武踹開門沖進來。苗刀“唰”地劃破空氣,馬閻王的一個心腹當場被砍斷胳膊,慘叫著滾在地上。“馬閻王!拿命來!”陳武眼里冒火,苗刀直逼馬閻王的胸口,馬閻王趕緊往后躲,撞翻了酒桌,酒瓶摔得粉碎。
就在這時,后門突然竄出個人影——正是獨眼龍!他昨晚被周正等人捆起來打暈塞進床底,今早被槍聲驚醒,掙斷繩子想從后門跑,卻正好撞上陳武。“獨眼龍!你還想跑?”王銀浩正好沖進來,看見獨眼龍,眼睛都紅了——他還記得黑風口那具被割了耳朵的戰士尸體,正是獨眼龍下的手。
獨眼龍想掏槍,王銀浩抬手就是一槍,打在他的腿上。獨眼龍“撲通”跪倒在地,疼得直咧嘴:“別殺我!我是被逼的!是馬閻王讓我干的!”
“被逼的?”王銀浩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傷腿上,“你劈斷老漢的手指,燒死百姓的時候,咋沒說被逼的?張強弟兄被你折磨的時候,你咋沒說被逼的?”獨眼龍疼得嗷嗷叫,卻不敢再求饒——他知道,自己手上沾的血太多,今天肯定活不成了。
陳武制服馬閻王時,特務連的戰士已經沖進了“女眷房”。二十多個女人蜷縮在屋里,有的抱著胳膊發抖,有的看見戰士就往后縮。“俺們是獨立旅的,來救你們了!”張大根放緩聲音,讓醫護兵遞過干凈的粗布衫,“土匪已經被俺們抓了,你們安全了。”
一個穿花布衫的姑娘慢慢抬起頭,眼里滿是警惕:“你們……真的會放俺們回家嗎?”她叫杏花,是三天前被土匪從家里搶來的,爹娘為了護她,被土匪砍死在門口。張大根蹲下來,從口袋里掏出塊干糧遞給她:“真的。想回家的,俺們給路費,派戰士送你們到村口;不想回家的,要是愿意,俺們旅的后勤隊和衛生隊正缺人,你們可以去那干活,管吃管住,還能學門手藝。”
杏花愣了愣,眼淚突然掉下來:“俺家沒了……爹娘都沒了……俺去哪啊?”衛生隊的護士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妹子,不嫌棄的話,就來衛生隊吧。俺們教你包扎傷口、照顧傷兵,以后你就是獨立旅的人,有俺們在,沒人再敢欺負你。”杏花點了點頭,攥緊了手里的干糧——這是她三天來吃的第一口熱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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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懷了孕的婦人叫春桃,肚子已經顯懷,之前被土匪踹過,一直肚子疼。醫護兵給她檢查完,說孩子沒事,春桃松了口氣:“俺想回家找俺男人,俺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戰斗結束后,聚義廳前的空地上擠滿了人——被救的百姓、獨立旅的戰士,還有被捆起來的土匪。趙承業站在高臺上,手里拿著名單,聲音洪亮:“現在清算土匪罪行!馬閻王,你搶補給、殺民夫、折磨死張強弟兄,樁樁件件都是死罪,你還有啥說的?”
馬閻王垂著頭,不敢說話——他知道,再多的辯解也沒用。趙承業又看向獨眼龍:“獨眼龍,你劈斷張老實大爺的手指,燒死三名百姓,還參與折磨張強弟兄,你認罪嗎?”獨眼龍渾身發抖,卻說不出話來。
“按獨立旅的規矩,手上沾過百姓或戰士血的土匪,就地正法!”趙承業的話一落,戰士們和百姓都喊“好”。
王銀浩走到獨眼龍面前:“張強弟兄,俺替你報仇了!”說著舉起駁殼槍,陸銘凡看見了,一腳就踢過去,罵道“他娘的子彈不要錢嗎?用刺刀!”。
王銀浩憨憨一笑,一槍就捅死了獨眼龍。馬閻王也被李鐵生一刀劈死,百姓們圍著尸體,有的扔石頭,有的吐唾沫——這些土匪作惡多端,死有余辜。
對其他土匪的處置也分了輕重:手上沾過血的土匪和被俘虜的日軍直接活埋;被迫入伙、沒做過壞事的十幾個土匪,陸銘凡讓人給他們發了些干糧和路費。
繳獲的物資清點出來,戰士們都松了口氣:被搶的糧食、藥品、子彈、新軍裝,全找回來了;還繳獲了日軍送給土匪的步槍三十支、手雷二十顆,土匪武器以及馬閻王從百姓那搶來的首飾、銀元兩萬多塊、布匹等。陸銘凡讓人把藥品優先送到傷兵棚,糧食分一半給被救的百姓,新軍裝發給1團的新兵,銀元留著當軍餉,首飾布匹則登記造冊。
夕陽西下時,獨立旅的隊伍開始往回走。被救的百姓有的跟著隊伍回家,有的留在了后勤隊和衛生隊;戰士們扛著繳獲的武器,抬著張強的尸體,腳步沉重卻堅定。
陸銘凡回頭望了眼野狼谷,想到了這個時期被土匪綁上山的女人的下場,對身邊的陳昭明說:“安排好那些婦女,接下來,該讓2團和3團練練手了,鬼子還等著咱們去收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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