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倔強的新兵（第1頁）

二月六日的清晨，日軍的坦克朝著劉家巷陣地發起猛攻。當時曉明正趴在工事里瞄準日軍，耳邊是弟兄們‘守土有責，寸土不讓’的吶喊，一枚炮彈突然落在他身旁，張鐵山想都沒想就撲過來，把他壓在身下。彈片擊中了張鐵山的后背，他趴在曉明身上，聲音越來越弱：‘別……別沖動……好好活……替爹……看勝利……替爹……喊“還我河山”……’他顫抖著從懷里摸出那半塊銅鎖，塞到曉明手里，手指緊緊攥著曉明衣領里露出來的另一半，直到最后一口氣，都沒松開。兩塊銅鎖拼在一起，‘平安團圓’四個字終于完整，卻再也換不回一家四口的相聚，只留下那句未喊完的‘中國不會亡’，在硝煙里回蕩。

如今，曉明拒絕了調往后方的安排。他說：爹用命守的土地，我不能退；娘和妹妹沒看到的勝利，我得替他們看；爹沒喊完的“中國不會亡”，我得替他喊下去。

昨天下午，日軍的飛機再次轟炸陣地，防炮洞里的曉明突然說：我娘以前總教我和妹妹疊紙船，說等春天來了，就去護城河邊放船，求平安。現在我知道了，平安不是求來的，是靠咱們拿著槍，喊著口號打出來的。旁邊的蘇晚忍不住紅了眼眶——我們總說抗戰艱難，卻忘了每個戰士身后，都藏著一個被戰火撕碎的家，也藏著一句刻在心里的抗戰口號。張鐵山的口號，是‘還我河山’；曉明的口號，是‘替爹看勝利’；而所有中國軍人的口號，是‘中國不會亡’‘守土有責，寸土不讓’。

此刻，臺兒莊的朝陽正緩緩升起，張曉明和3營的弟兄們已經守在陣地上，銅鎖在他胸口微微發燙，耳邊傳來整齊的吶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不會亡！’我們不知道這場戰爭還要打多久，但我們知道，只要還有像張鐵山父子這樣的人——為了守護家的念想，為了喊響心里的口號，哪怕流盡最后一滴血也不后退。這半塊銅鎖，不僅鎖住了一對父子對家的牽掛，更鎖住了一個民族‘寧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的骨氣。愿后方的每一位同胞，都能記住劉家巷陣地上的這對父子，記住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平安團圓’，更記住那些刻在每個中國人心里的口號——因為那不僅是他們的信念，更是我們整個民族的希望。”

張曉明坐在他們旁邊，李叔和小周一左一右護著他。外面的轟炸聲漸漸停了，蘇晚和顧維鈞將寫好的報道交給通訊兵，反復叮囑：“一定要盡快送到后方報社，讓更多人看到這些英雄的故事，聽到他們心里的口號！”通訊兵鄭重地點頭，揣著稿件，趁著夜色往后方疾馳而去。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張曉明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叫醒。他抬頭，看到陸銘凡和王銀浩走過來，兩人臉色都很嚴肅。“曉明，跟我來一下。”陸銘凡開口，聲音比平時溫和些。

張曉明心里納悶，跟著他們走到指揮所旁邊的斷墻后。陸銘凡看著他，目光落在他懷里露出的軍裝角上，斟酌著開口：“曉明，你爹犧牲了，你年紀還小，戰場太危險。我跟王營長商量過，想把你調到旅部當警衛員，或者去后勤負責彈藥登記，這樣能安全些，也能讓你爹放心?！?/p>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在張曉明心上，他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隨即又燃起倔強的光：“旅長，我不調！我要留在3營，留在前線！”

“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陸銘凡按住他的肩膀，“前線的仗越來越難打，日軍今天可能就會來攻，你留在這兒，萬一出了事，你爹……”

“就是因為爹犧牲了，我才更要留在前線！”張曉明打斷他，聲音有些發顫，卻格外堅定，“爹是為了守陣地死的，娘和妹妹是被鬼子的飛機炸死的，我要是躲去后方，就是對不起他們！爹沒喊完的‘還我河山’，我得替他喊；爹沒守住的土地，我得替他守！昨天我答應過爹，要替他看勝利，要殺盡鬼子，我不能食言！”他攥緊手里的刺刀，藍布條在晨光里晃了晃，“旅長，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扛槍，能殺鬼子，您就讓我留在3營，跟弟兄們一起守陣地，就算死，我也要跟爹一樣，死在喊著‘中國不會亡’的戰場上！”

王銀浩在旁邊看著，眼里滿是欣慰——這孩子，跟他爹一樣，骨頭硬，有血性，心里還裝著家國。他拍了拍張曉明的肩膀：“旅長，曉明這孩子脾氣倔，跟他爹一個樣。既然他想留在3營，咱們就成全他，我會多照看他，保證不讓他出事，也保證讓他跟著咱們，把‘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口號喊到底！”

陸銘凡看著張曉明眼里的堅定，想起士兵們喊著“守土有責，寸土不讓”沖鋒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又有些敬佩。他拍了拍張曉明的胳膊：“好，我答應你，讓你留在3營。但你記住，戰場上不能沖動，要聽指揮，活著才能殺更多鬼子，才能替你爹喊響‘還我河山’，才能給你娘和妹妹報仇，明白嗎？”

張曉明用力點頭，眼里閃著光：“謝謝旅長！我一定聽指揮！”

就在這時，周正帶著幾名偵察兵跑了過來，臉色比昨天更緊張：“旅長！不好了！日軍在嶧縣外圍集結了更多兵力，除了三輛九七式坦克，還多了四門九二式步兵炮，已經朝著咱們陣地過來了，距離不到五里地！”

“通知各團，立刻進入陣地！”陸銘凡臉色一沉，拔出腰間的大刀，振臂高呼，“弟兄們！‘守土有責，寸土不讓’！趙剛的炮連瞄準日軍炮兵陣地，等他們進入射程，立刻開火！3營守住十字街，絕不能讓鬼子前進一步！”。

張曉明挺直腰板，敬了個不標準的軍禮，跟著大喊：“守土有責，寸土不讓！中國不會亡！”

陣地上瞬間沸騰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還我河山”的吶喊聲震徹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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