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南天主教堂的師部里,油燈將地圖上的鐵路線照得發亮。陸銘凡剛聽完各旅布防匯報,指尖在隴海鐵路旁的“日軍裝甲集群”標記上反復摩挲——第2旅雖有6門Pak36戰防炮,可面對日軍第2軍的20余輛九七式坦克,仍顯吃力。他忽然抬頭看向通訊處處長劉成:“劉中校,立刻給上海的陳默發報,還有魯南袍哥的阿福,讓他們把父親說的那批美國武器全運過來,數量加倍!尤其要多帶巷戰武器和打坦克的彈藥,再讓陳默想辦法弄10枝最好的狙擊槍,特務連的狙擊手正缺趁手家伙?!?/p>
劉成剛要轉身去通訊室,陸銘凡又補充道:“用咱們獨有的‘鐵路密碼’——‘武器’譯‘農具’,‘湯姆遜’譯‘鋤頭’,‘春田步槍’譯‘鐮刀’,‘狙擊槍’譯‘獵槍’,免得被日軍無線電截獲。跟陳默說,寧可多繞百里路,也別走日軍重點巡查的津浦干線,走運河支流轉隴海支線更安全?!?/p>
劉成快步走進隔壁通訊室,報務員戴著耳機反復調試波段,短波電臺的電流聲里夾雜著日軍的干擾信號。折騰半個鐘頭,才勉強接通上海的秘密電臺?!班粥粥钡碾姶a聲中,“農具需三日運抵徐州,數量加倍,含10把‘獵槍’,走運河‘糧道’,阿福負責魯南段護送”的指令,穿透干擾傳向上海。
次日午后,徐州火車站的貨運場一下子來了三列掛著“民生面粉”旗號的悶罐火車。車剛停穩,穿著粗布短打的阿福就跳下車,腰間的柳葉刀還沾著運河的水汽,身后跟著十幾個扛著油紙包的袍哥兄弟。他快步走到接應的第2旅士兵面前,掏出塊刻著“陸”字的木牌:“劉處長的人吧?‘農具’全在這三列車里,每箱都墊了麥麩防顛簸,最金貴的‘獵槍’單獨放最后一節車廂,用絲絨裹著呢!”
士兵們掀開第一列火車的悶罐車門,刺眼的陽光照進車廂——碼得齊整的木箱上印著“美國春田兵工廠”的英文標識,足足堆了十幾層。阿福撬開最上面的木箱,一把M1903春田步槍的胡桃木槍托露了出來,槍身上的藍鋼鍍層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這槍一共500支,比咱們之前用的毛瑟98k還準,兩百米外能打穿日軍的鋼盔,彈倉雖只裝5發,但陳默多弄了2萬發子彈,夠弟兄們用一陣了!”
第二列火車的車廂里,湯姆遜M1928沖鋒槍堆得像座小山,足足有300挺。阿福拿起一把,卸下20發彈鼓,里面的黃銅子彈刻著“1938”的年份:“這玩意兒是巷戰利器,每秒能打10發子彈,日軍的三八大蓋根本跟不上射速!陳默從上海洋行弄了800個彈鼓,每個能裝50發,全撥給周正的特務團,巷戰的時候夠日軍喝一壺的!”
他說著就往最后一列火車走,掀開車廂門時特意壓低聲音:“最金貴的在這兒——10枝M1903A4狙擊槍,陳默特意從美國定制的,每枝都帶韋弗330光學瞄準鏡,有效射程800米,別說打日軍的機槍手,就算是日軍坦克的觀察窗,在500米內都能打穿!”阿福小心地拿起一枝,瞄準鏡的玻璃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每枝槍還配了500發專用狙擊彈,彈頭是鎢鋼的,比普通子彈穿透力強三倍,特務連的狙擊手見了這寶貝,保準能樂瘋!”
正清點時,遠處突然傳來火車汽笛的長鳴。阿福臉色一緊,趕緊讓士兵們把木箱蓋上粗布,又往車廂門口堆了幾袋真的面粉:“是日軍的巡邏火車,快把‘面粉袋’擺好,別讓他們看出破綻!”巡邏火車放慢速度,日軍哨兵探出頭掃了眼車廂上的“民生面粉”字樣,又看了看堆在門口的面粉袋,罵了句“支那人的破火車”,便呼嘯著往濟南方向開去。阿福擦了擦汗:“這趟走運河支流轉隴海支線,沿途12個日軍卡子,全靠袍哥堂口的兄弟遞拜帖,說運的是‘賑災糧’,才沒被開箱檢查——光給的好處,就花了2000塊大洋呢!”
傍晚時分,師部突然接到北門哨兵的報告:“有一隊穿美式軍裝的士兵,開了8輛卡車來,說是從上海來的,領頭的叫陸忠,帶了封‘家信’,還說拉的是‘少爺要用的東西’!”陸銘凡心里一動,快步往北門走去——遠遠就看見8輛美式GMC卡車停在城門外,120名士兵列隊站在車旁,清一色的美式M1917鋼盔、卡其布軍裝,腰間別著勃朗寧M1911手槍,跟他在父親寄來的照片里看到的美軍士兵裝束一模一樣。
領頭的陸忠快步上前,雙手遞上一封燙金封皮的信,口音帶著上海話的軟糯:“少爺,老爺讓我帶‘振庭護衛連’來的,共120人,攜帶全套美軍制式裝備,都是家里的家生子,打小跟著老爺練過武,還在美國的訓練營學過戰術。老爺說徐州危險,特意把從美國訂的武器加了倍,讓我們一并送來!”
陸銘凡拆開信,父親蒼勁的字跡映入眼簾:“徐州乃華中樞紐,爹已從美國購得勃朗寧M1919重機槍36挺、M2迫擊炮24門、穿甲彈發,隨陸忠帶來。這些武器是1938年美軍最新列裝的,勃朗寧重機槍每分鐘能打500發子彈,比日軍的九二重機槍快三成;M2迫擊炮的高爆彈能打穿坦克側裝甲。另外給你弄了10枝M1903A4狙擊槍的備用零件和5000發專用彈,切記保全自身,方能守住徐州,爹在美國等你凱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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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忠這時指揮士兵掀開卡車篷布——36挺勃朗寧M1919重機槍架在三腳架上,槍管上的散熱孔還泛著新機的金屬光澤;24門M2迫擊炮的炮管上刻著“口徑60毫米”的標識,旁邊堆著發穿甲彈,彈頭上的鎢鋼閃閃發亮。“少爺,這重機槍比日軍的九二重機槍輕三成,兩個人就能扛著走,適合鐵路線的機槍堡機動防御;迫擊炮的射程比咱們原來的82迫擊炮遠500米,還能打曲射,藏在云龍山后面就能轟日軍的坦克群!”
正在附近巡查的第2旅旅長趙虎聞訊趕來,看到勃朗寧重機槍和M2迫擊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槍管,又拿起一發穿甲彈:“好家伙!這穿甲彈要是打在日軍九七式坦克的側裝甲上,保準能炸個窟窿!有36挺重機槍守鐵路線,日軍的步兵連靠近都難!”陸忠笑著遞過兩本操作手冊:“這重機槍有散熱套,連續打200發不用換槍管;迫擊炮有簡易瞄準儀,手冊上有中文標注,咱們的士兵半天就能學會?!?/p>
陸銘凡當即決定:“湯姆遜沖鋒槍300挺全撥給周正的特務團,每連配30挺,巷戰的時候組成火力網;500支春田步槍給第3旅,配10支M1903A4狙擊槍,讓狙擊手在云龍山、九里山設觀察哨,專打日軍的機槍手和坦克觀察手;36挺勃朗寧重機槍,第1旅、第2旅、第3旅各12挺,第1旅守津浦鐵路的57公里線,每10公里架兩挺,第2旅守隴海鐵路的貨運場,重點架在入口處;16門M2迫擊炮全撥給炮團,由趙剛上校統一指揮,4門配給第2旅打坦克,4門留在云龍山支援外圍;陸忠的‘振庭護衛連’負責師部保衛和狙擊槍小組的掩護,每枝狙擊槍配兩個護衛兵?!?/p>
夜色漸深,師部的油燈下,陸忠正給陸銘凡展示兩件特殊裝備——一件黑色的防彈背心,上面縫著三塊鋼板,還有一個美式軍用背包,裝著狙擊槍的備用零件。“少爺,這防彈背心是美國最新的‘鋼甲衣’,能防日軍的步槍彈,老爺讓您上戰場時務必穿上;這里面是10支狙擊槍的備用槍管和瞄準鏡零件,還有5000發專用狙擊彈,都是老爺特意讓美國廠家定制的?!?/p>
陸銘凡接過防彈背心,指尖觸到冰冷的鋼板,忽然想起父親在信里寫的“保全自身,方能守住徐州”。窗外,第2旅的士兵正忙著將勃朗寧重機槍和M2迫擊炮運往貨運場,月光下,新武器的金屬光澤與士兵們的刺刀交相輝映。他走到地圖前,指尖落在云龍山的標記上——有了這10支狙擊槍和加倍的美械,再加上弟兄們的士氣,就算日軍南北夾擊,獨立師也有信心守住徐州這座華中樞紐,為武漢會戰爭取足夠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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