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所內(nèi),陸銘凡的懷表剛走到凌晨三點四十分,趙承業(yè)就攥著話筒大喊:“旅長!孫營長傳信,張家大院拿下了,但日軍預備隊正從村西往這邊沖,大概有兩百人,還帶著四門擲彈筒!”
陸銘凡猛地站直身子,手指在布防圖上劃過村西的土路:“趙剛!炮連立即轉(zhuǎn)移到村南老槐樹位置,目標村西土路——那是鬼子預備隊的必經(jīng)之路,給我打兩輪急促射,把他們攔在半道!”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用延期引信,讓炮彈在鬼子頭頂炸開,殺傷力更大!”
電臺里很快傳來趙剛的回應:“收到!炮連已經(jīng)轉(zhuǎn)移,馬上標定坐標!”三分鐘后,村西方向傳來密集的爆炸聲,陸銘凡走到門口,能看到遠處的夜空被炮彈炸出的火光點亮,日軍的沖鋒號聲頓時弱了下去。
“王大牛呢?讓他的機槍班帶著繳獲的九二式重機槍,去張家大院西側(cè)架陣地!”陸銘凡對著通信兵喊。之前王大牛的機槍班一直在左翼警戒,此刻正好能堵住日軍反撲的缺口。通信兵剛跑出指揮所帶著喘:“旅、旅長!村西炮樓還有鬼子殘兵,他們躲在射孔里打冷槍,傷了咱們兩個弟兄!”
陸銘凡皺了皺眉,獨立旅3團團長李勝和張曉明所在的小隊本是負責清剿輔助坑道附近的殘敵,沒料到炮樓里還藏著日軍。“你別急,”他放緩聲音,“看看炮樓周圍有沒有柴火或者煤油——咱們用煙熏,逼他們出來!”
李勝安排陳二狗和張強立刻去找柴火。他自己則摸到炮樓側(cè)面,借著晨光看清楚射孔的位置——只有兩個,都在二樓,日軍的三八式步槍正從孔里往外伸。沒一會兒,士兵們扛著幾捆干草和一個繳獲的煤油桶跑過來,李勝把煤油澆在干草上,點燃后推到炮樓門口,又用刺刀挑著干草往射孔底下送。
濃煙順著射孔往炮樓里灌,沒兩分鐘,里面就傳來劇烈的咳嗽聲。一個日軍舉著槍跑出來,剛下樓梯就被李勝的大刀劈中肩膀;另一個想從后窗跳,卻被埋伏在后面的士兵用駁殼槍打倒。清理炮樓時,李勝在地下室發(fā)現(xiàn)了三個被綁著的村民,其中還有個十二歲的孩子,他立刻解開繩子,讓村民跟著救護隊往后撤。
“旅長,李勝那邊清完炮樓了!”趙承業(yè)匯報時,電臺里突然傳來孫建國的急呼:“鬼子又沖上來了!他們帶著火焰噴射器,想燒咱們的坑道入口!”
陸銘凡心里一緊——坑道是補給和撤退的關鍵,絕不能被燒。“讓工兵連老周帶兩箱手榴彈,從輔助坑道繞到日軍火焰噴射器后面!”他對著話筒喊,“告訴李勝和孫建國,頂住三分鐘!老周他們馬上到!”
老周的工兵連本在加固主坑道,接到命令后,立刻帶著手榴彈往前沿跑。他們從輔助坑道的側(cè)出口鉆出來,正好繞到日軍火焰噴射器小隊的身后。老周一揮手,士兵們把手榴彈的引線拉到最長,等日軍剛要往坑道入口噴火時,十幾顆手榴彈同時扔過去,火焰噴射器瞬間被炸成火球,日軍士兵渾身是火,慘叫著滾進泥地里。
孫建國在張家大院的屋頂看到這一幕,立刻下令沖鋒:“跟老子沖!把鬼子趕出去!”士兵們舉著大刀,從大院里沖出來,與日軍展開白刃戰(zhàn)。孫建國的軍刀已經(jīng)砍卷了刃,他干脆扔掉刀,抱起一挺輕機槍,對著日軍的隊列掃射,子彈打光了,就抓起地上的步槍繼續(xù)拼。
指揮所內(nèi),陸銘凡的懷表指針指向凌晨五點,天已經(jīng)蒙蒙亮。趙承業(yè)拿著剛匯總的戰(zhàn)報,聲音帶著疲憊卻興奮:“旅長,日軍預備隊被打退了,傷亡大概八十人,咱們繳獲了兩門擲彈筒、三挺輕機槍,還有二十多支步槍!孫營長說,張家大院和村西炮樓都守住了,就是弟兄們傷亡也不小,突擊隊有十七人犧牲,二十九人受傷?!?/p>
陸銘凡沉默了片刻,走到布防圖前,用紅筆在張家大院和村西炮樓的位置畫了兩個圈:“讓李若曦的救護隊優(yōu)先救治重傷員,輕傷的就地包扎,能歸隊的盡量歸隊?!彼洲D(zhuǎn)向通信兵,“給各連傳信,上午九點前,必須把坑道和陣地之間的交通壕挖通,再在張家大院周圍埋上地雷——鬼子不會甘心,肯定還會來反撲。”
他摸出懷里的懷表,表蓋已經(jīng)被彈片砸出了坑,指針卻還在走。想起老周炸坦克時的背影,想起1營3連全員殉國的陣地,陸銘凡的眼神更沉了:“告訴孫建國,讓他在張家大院立個木牌,把犧牲弟兄的名字刻上去——咱們活著的人,得記住他們。”
此時,日軍指揮部里一片混亂。福榮真平看著參謀遞上來的傷亡報告,手不住地發(fā)抖——短短兩個小時,他損失了近兩百人,還丟了兩個核心據(jù)點?!敖o師團部發(fā)電,”他咬著牙說,“請求增派一個步兵中隊和兩門山炮!我要親自帶隊,把彭村給奪回來!”
參謀剛要去發(fā)電,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槍聲,緊接著是士兵的喊叫:“支那軍的迫擊炮打過來了!”福榮真平跑到門口,看到指揮部附近的帳篷被炮彈炸塌,彈藥箱燃起了大火。他知道,這是支那軍的炮連在標定他的指揮部位置,再待下去,恐怕連自己都要送命。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
“撤!先撤到村北高地!”福榮真平不得不下令撤退,他回頭看了眼彭村的方向,張家大院的旗幟在晨光中格外刺眼,像一根扎在他心上的刺。
彭村陣地上,士兵們正在清理戰(zhàn)場。王大牛幫著李若曦抬傷員,看到一個重傷的日軍士兵躺在地上,嘴唇干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李若曦看到了,沒說話,只是遞給那個日軍士兵一塊干糧。
孫建國站在張家大院的屋頂,看著日軍撤退的背影,對身邊的士兵說:“通知下去,輪流休息,警戒不能放松——鬼子還會來的?!彼鰬牙锏陌虢責煟c燃后插在木牌前,木牌上剛刻好的名字里,有突擊隊犧牲的弟兄,也有1營3連的戰(zhàn)友。
指揮所內(nèi),陸銘凡接到了趙剛的匯報:“旅長,日軍撤到村北高地了,咱們的炮打不到他們。要不要派偵察兵去看看?”陸銘凡搖搖頭,走到窗口,看著陣地上忙碌的士兵,還有遠處張家大院的旗幟:“不用急。他們現(xiàn)在是強弩之末,咱們先鞏固陣地,補充彈藥。等他們再來,咱們就用坑道和他們打持久戰(zhàn)——彭村這塊骨頭,咱們啃下來了,就絕不會再吐出去!”
晨光灑滿彭村,戰(zhàn)壕里的積水映著朝陽,雖然空氣中還殘留著硝煙味,但士兵們的臉上卻有了笑容。張曉明走到木牌前,看著上面的名字,默默敬了個軍禮——他知道,這些弟兄沒有白死,他們用生命守住的土地,此刻正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他們腳下。陸銘凡看著這一切,握緊了手里的懷表,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接下來,就是跟鬼子耗到底,直到把他們趕出中國的土地。
喜歡鐵血重生:從淞滬到朝鮮的崢嶸歲請大家收藏:()鐵血重生:從淞滬到朝鮮的崢嶸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