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眼睛瞬間亮了——他自己用這槍打300米的靶也得調整兩三次,這新兵居然一槍就中?!澳阋郧罢鏇]打過這槍?”他抓過春田步槍檢查,槍管里的火藥殘渣還熱著,是剛發射過的痕跡。
“沒打過,但我知道怎么找準星!”梁山河興奮地說,“這槍的瞄準鏡比獵槍清楚多了,只要找對三點一線,肯定能中!”
周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把腰間的毛瑟手槍扔了過去:“會用這個不?近距離防身的。”梁山河接住手槍,熟練地拉開槍栓檢查子彈,動作比有些老兵還利落——他爹是上海的軍火商,從小就玩這些玩意兒,只是后來家被日軍炸了,才跑來參軍。
“好小子!”周正樂了,“跟老子去特務團!以后你就用這把春田,再給你配一把湯姆遜,近戰遠戰都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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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河剛要答應,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黃守信:“長官,他也會認字,還懂無線電——我跟他在火車上聊過,他知道怎么調電臺!”
黃守信心里一緊,趕緊低下頭——他怕暴露自己是華僑的身份,更怕有人認出他爹是南洋華僑商會的人。
周正卻沒多想,他走到黃守信面前,春田步槍的槍口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懂無線電?會破譯電碼不?”
黃守信攥緊了衣襟里的圖紙,聲音有些發顫:“會……會一點簡單的……以前在學校學過。”
“學校?南洋的學校?”周正盯著他的眼睛,“看你這穿著,不像是河南、安徽的壯丁——別跟老子藏著掖著,獨立師不查身份,只要你能打鬼子,就算是華僑,老子也收!”
黃守信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他沒想到周正居然看出來了。周正笑了笑,指了指身邊的湯姆遜:“南洋來的華僑不少,都想回來打鬼子。你要是真懂無線電,去通訊處正好——劉成處長正愁沒人會破譯日軍的電碼,你去了,說不定能立大功。”
黃守信咬了咬牙,從衣襟里掏出那張無線電元件圖紙:“我……我能修電臺,還能破譯簡單的日軍電碼……只是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怕連累家人?!?/p>
“放心!”周正把圖紙還給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獨立師的規矩,只要你肯打仗,沒人會查你的底細?!彼D身對著所有新兵喊,“會修東西的、會打槍的、力氣大的,都站出來!獨立師給你們最好的槍,最好的裝備,只要你們敢跟鬼子拼命!”
接下來的篩選格外順利:會修理工具的被分到修械所,能扛重物的去了工兵營,梁山河因為槍法準,直接被周正留在身邊當警衛員,還領了一把新的湯姆遜沖鋒槍;黃守信則被帶到通訊處,劉成一看見他懂無線電,立馬給他配了臺新的短波電臺,還讓他負責整理日軍的電碼資料。
夕陽西下時,獨立師挑走了近五百名新兵,剩下的才被其他部隊接走。黃守信跟著通訊處的人走在后面,手里攥著新領的鋼筆,口袋里裝著無線電元件的小零件。他抬頭看了眼遠處的云龍山,隱約能看見士兵們正在澆筑混凝土碉堡,心里忽然踏實了——就算隱瞞了身份,只要能用上自己的本事打鬼子,就算是死,也值了。而梁山河則扛著湯姆遜沖鋒槍,跟在周正身邊,時不時摸一摸肩上的春田步槍,眼里滿是興奮——他終于有了趁手的武器,終于能跟鬼子真刀真槍地干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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