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目光落在她樂闌珊腕間新舊交錯的傷痕上,動作猛地一頓。
那些在雜役司留下的印記,無聲地述說著他當年的冷酷。
他眼底翻涌著痛楚,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這句話:“你當真以為,當年是我裴衍負了你護國公府?”
然后猛地將她拉近,溫熱的呼吸燙在她耳畔,聲音卻冷得像冰:“那一腳若我不踹,你早就是一具枯骨了。”
“王爺的確很苦?!睒逢@珊冷笑道:“只是奴婢體會不到王爺的苦,只能體會到苦到骨髓里的人的苦?!?/p>
樂闌珊心頭巨震,卻強迫自己冷笑出聲:“王爺的確很苦。只是奴婢體會不到王爺的苦,只能體會到苦到骨髓里的人的苦?!?/p>
她的話像淬了毒的針。
裴衍正欲開口,殿外適時響起了鄧馨兒嬌柔的聲音:“王爺,妾身給您送宵夜來了。”
裴衍煩躁地沖門口喝道:“本王不用,回去!”
樂闌珊唇邊泛起一絲了然的譏諷:“王爺,伺候您的人來了。這‘苦衷’莫非也要讓她一同聽聽?”
一句話刺中了裴衍的痛點。
他猛地甩開她的胳膊,大步上前一把拉開門,對鄧馨兒怒道:“進來!”
鄧馨兒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步履婀娜地走進,目光在觸及樂闌珊微敞的衣襟時,瞬間化為震驚與委屈。
“你…你怎么在這里?”她聲音發顫。
“奴婢守夜?!睒逢@珊平靜地整理衣襟,目光卻銳利地掃過鄧馨兒和一旁的秀清。
“王爺……”鄧馨兒淚光盈盈。
“馨兒,你白天不是說身體不適嗎?本王不忍心讓你受累?!迸嵫馨参康?,可是讓人一下子就聽出了敷衍的味道。
鄧馨兒頓時滿臉柔弱:“多謝王爺體貼。妾身不知道樂姐姐在這里,打擾你們了。妾身這就回去,你們好好敘敘舊?!?/p>
說著,用無限依戀的目光看著裴衍。
見他沒有反應,便叢秀清手上接過飯籃,準備放到桌子上。
剛走兩步,身體一軟,向前栽了過去,直接撞到了樂闌珊身上。
粥灑了出來,幾乎整碗倒在了樂闌珊的右手上。
樂闌珊和鄧馨兒幾乎同時一聲慘叫。
秀清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了鄧馨兒。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秀清焦急地呼喊著。
“馨兒。”裴衍關切地蹲下來,抱住了鄧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