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影子在這光線的映襯下,顯得冷硬、猙獰。
也就是在這時候,秦舒昂察意識到,他并不是沒有變化的。
只是他的變化和他們都不一樣。
桌子底下,他雙手攥成拳,感受到了內心如同被寄生和感染一般,被不該有的情緒擠占。
蘇循也是一樣。
他原本就沒耐心,內心對所有人真實的陰暗想法,不過就是無關的人通通消失,不要擋他的路。
也包括秦舒昂。
他能夠意識到心態的變化,但是他并沒有準備收斂。
與此同時,這個夜晚,內心的期盼和妄念被誘惑得逐步放大的人,不只是這間屋子。
也不只是受難的二十三位嘉賓。
黃花梨木箱的存在,如同埋在深坑里的一塊金子,引得人探望。
引得人蠢蠢欲動。
以至于看不見腳下的懸空有危險。
妄念越重,人越容易沉溺其中,失去理智。
生活在這宅子中的人早就瘋了。
就像被蟲蛀腐朽的木梁,表面上看著只是陳舊了,但凡經歷點震蕩,就會碎成一片。
到了夜最深露最重時,葉今然睡得迷迷糊糊的。
她像是睡著了,可是又能感覺到自己身處何處,能感受到屋子里的人。
睜開眼時,她明確地感覺到自己應該沒有睡著。
她的腦子一直很亂,裝著很多事。
不只想著節目里的事,也在不斷地開解自己,不要被急迫的心理囚困。
她睜開眼坐起來,想跟守夜的秦舒昂說話,可是她朝他看過去,卻看到在秦舒昂旁邊的位置,坐著一個身穿紅衣,挽著頭發的背影。
此時房屋里的人都很安靜,有些人睡著了一動不動,沒有發出鼾聲。
四方桌上只有秦舒昂和蘇循在守夜。
他們二人安靜地對坐著,脊背挺直,頭略低垂,應該在想什么事。
葉今然只能看到他們的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