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雪中送炭般的幫助了。林風再次道謝:“足夠了,非常感謝您和長老,還有聚落。”
艾拉妮婭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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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餐一頓,傷口也得到了妥善處理,三人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放松下來。疲憊如同潮水般涌上,柳夢璃第一個支撐不住,倒在獸皮上沉沉睡去,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蘇晚雪也靠在墻邊,陷入了深沉的冥想恢復狀態。
林風卻沒有立刻休息。他走到窗邊,輕輕撥開花瓣簾子,望著下方寧靜的聚落。精靈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不再投來好奇的目光。他看到有精靈在湖邊垂釣,有精靈在照料發光的蘑菇和藤蔓,還有年幼的精靈在古樹間追逐嬉戲,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這一切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不真實。與他體內那潛藏著毀滅力量的危險平衡,與外面世界正在醞釀的血雨腥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知道,這份寧靜是短暫的。影月的陰影如同附骨之疽,絕不會輕易放棄。伊瑟拉爾長老提到的“炎煌之契”和沙巴克城,是必須面對的下一站。那里是比盟重土城更加混亂、更加危險的地方,龍蛇混雜,強者如云。
他輕輕握了握左拳,感受著其中流淌的、截然不同的力量。冰火同源,混沌為引……這條前無古人的道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他沒有退路,為了守護身邊的人,為了弄清所謂的“命運”和“暗蝕”的真相,他必須走下去。
夜色(盡管地下沒有真正的晝夜,但聚落的光芒會模擬外界調節明暗)漸深,聚落的光芒逐漸變得如同月光般柔和。林風終于也感到一陣難以抵擋的困倦,他回到獸皮鋪位躺下,聽著柳夢璃平穩的鼾聲和蘇晚雪均勻的呼吸聲,心中一片寧靜。
無論如何,至少此刻,他們是安全的。
然而,就在林風意識即將沉入夢鄉的邊緣,左臂深處的混沌旋渦,毫無征兆地、極其輕微地悸動了一下,仿佛感應到了某種極其遙遠、卻又同源相關的……混亂波動。那波動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
與此同時,在聚落外圍,那片被稱為“幽暗之徑”的復雜洞穴網絡中,幾名負責夜間巡邏的精靈巡林客,停在了一處岔路口。為首的精靈蹲下身,仔細檢查著地面,眉頭緊鎖。
“隊長,這里有新的痕跡……不是洞穴生物留下的。”一名年輕巡林客低聲道,指著巖壁上一道極其細微、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劃痕,那劃痕邊緣,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厭惡的黑暗氣息。
艾拉妮婭翠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她站起身,望向洞穴深處那無邊的黑暗。
“通知所有巡邏隊,提高警戒等級。影月的鬣狗……比我們想象的,來得更快。”
寧靜的晨露聚落,暗涌已然將至。
(第一百七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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