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學院的藏書閣,坐落在學院后山一片清幽的竹林深處,是一座古樸的九層石塔。相較于學院其他地方的緊張氛圍,這里更顯寂靜,只有微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和偶爾響起的翻書聲。
夢涵的身影出現(xiàn)在石塔底層的大門外。他收斂了所有氣息,如同一個普通學子,邁步走入。塔內(nèi)光線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書卷和古老木料混合的特殊氣味。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整齊排列,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玉簡、獸皮卷和線裝古籍。
幾名年輕的學員正伏在長桌上專心閱讀,看到夢涵進來,只是抬頭瞥了一眼,并未認出這位早已在學院成為傳說又迅速“過氣”的人物。
一位須發(fā)皆白、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正坐在入口處的登記臺后,瞇著眼睛打盹,身上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星辰波動,修為約在白銀巔峰,似乎是此地的守閣人。
夢涵沒有驚動任何人,他的神識如同無形的微風,悄然拂過一排排書架。他并非漫無目的地尋找,而是有明確的指向:一是關于生命本源、古老治愈術、以及生命之鑰相關傳說的典籍;二是任何與“歸墟”、“暗星閣”相關的只言片語。
低層的書籍大多是關于基礎星力修煉、各系法術簡介、星辰大陸通史、以及一些常見的丹藥、陣法圖譜,對夢涵而言已無大用。他徑直走向通往高層的樓梯。
按照學院規(guī)矩,藏書閣高層需要相應的權限或貢獻點才能進入。
但夢涵只是腳步微頓,周身氣息與周圍空間法則微微一觸,那設置在樓梯口的無形禁制便如同水波般悄然蕩開一個缺口,他步履從容地走了上去,未引起任何警報。那打盹的守閣人似有所覺,眼皮微動,卻并未睜開,只是嘴角若有若無地牽動了一下。
二層、三層……書籍的內(nèi)容逐漸精深,出現(xiàn)了不少黃金境修士的修煉心得、較為偏門的星象占卜、以及一些殘缺的古陣法詳解。夢涵的速度很快,神識掃過,便能大致判斷內(nèi)容價值。
直到第七層,這里的書籍明顯稀少了許多,書架上落滿了灰塵,顯然已久無人至。這里的典籍材質(zhì)也更為古老,多是殘破的骨片、銹蝕的金屬板或是能量即將耗盡的古老玉簡。
夢涵的精神一振,仔細搜尋起來。
終于,在一處角落,他發(fā)現(xiàn)了幾片用某種星獸肋骨刻畫的殘片,上面用一種極其古老的星文記載著零碎的信息。憑借鎮(zhèn)星符鑰碎片帶來的本能感應,他勉強解讀出部分內(nèi)容:
“……生命之鑰,非器非物,乃宇宙生命源海之投影,執(zhí)掌者可溝通源海,賦予枯寂以生機,然亦易引寂滅之覬覦……”
“……源海之息,可撫平道基之痕,然需以同源之力為引,或?qū)つP之地……”
“……上古有族,名‘祀生’,掌生命禮贊之術,可喚萬物復蘇,然其族早湮于歸墟大劫……”
這些信息斷斷續(xù)續(xù),卻讓夢涵心中有了方向。糖憂的生命之鑰是溝通生命源海的鑰匙,要徹底修復她的本源,可能需要尋找所謂的“涅盤之地”或者“同源之力”。而“祀生族”和“歸墟大劫”這兩個詞,則讓他將生命之鑰與歸墟的對立關系看得更加清晰。
接著,他又在另一塊近乎風化的石碑拓片上,找到了關于“歸墟”的些許描述,字跡模糊,充滿敬畏與恐懼:
“……歸墟,萬法終末之地,宇宙之暗面,吞噬星辰,湮滅法則,其力侵蝕,非鉆石境不可直面……”
“……暗星,歸墟之仆從,行走諸界,播撒寂滅,竊取生機,以延其主之饑……”
信息有限,卻印證了元無極之前的判斷,也讓他對暗星閣的威脅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正當他準備繼續(xù)尋找時,他的目光被第八層樓梯口一道極其隱蔽、散發(fā)著微弱空間波動的禁制吸引了。這道禁制的手法,遠非下面幾層可比,帶著一種古老而玄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