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監察處的暮色像浸了墨,鉛灰云層壓得靈木枝椏低垂,連泉眼蒸騰的靈氣都帶著股發悶的涼意。林越攥著蘇清瑤清晨留下的御魔符,符紙邊緣還凝著她指尖的微涼,混沌感知早悄悄鋪開——不是為了摸魚,而是從蘇清瑤去后山查探起,他就隱約察覺到靈脈深處有絲若有若無的魔氣,像條毒蛇藏在暗處。
“林越!后山出事了!”
蘇清瑤的身影撞破暮色沖來,月白色紗裙下擺沾著褐色泥點,裙擺繡的銀色劍紋被魔氣熏出幾縷黑痕,腰間玄色腰帶松了半截,露出一小片泛著薄紅的白皙腰腹——那是被魔氣擦傷的痕跡。她攥著半塊染血的巡邏弟子令牌,清冷的眼眸里凝著從未有過的凝重:“后山發現三具巡邏弟子尸體,尸身被煉成了‘魔氣傀儡’,還留了枚‘蝕靈符’——魔修要污染靈脈!”
“魔氣傀儡?”林越手里的竹掃帚“嘩啦”砸在青石板上,趕緊往葉靈溪身后縮了縮,雜役服袖口被風掀起,內側護心鏡與護心丹輕輕撞出細響,“就是能操控尸體的魔器?他們、他們會不會來這兒?”混沌感知卻在暗中全速運轉,瞬間鎖定泉眼旁一塊不起眼的青石板——石板下藏著蝕靈符,黑色魔氣正順著石板縫隙往靈脈核心鉆,像墨汁滲進宣紙。
話音未落,夏晚晴的怒喝聲就炸響在靈木后:“何止會來!我剛在半路劈傷個黑袍魔修,他奔著靈脈來的!”她提著青鋒劍沖過來,青色勁裝的右袖被魔氣蝕出道破口,露出小臂上淡紅的擦傷,高馬尾上的青絲帶沾著血污,卻依舊凌厲如出鞘的劍。她劍指泉眼水面,聲音發沉:“你們看!”
林越和蘇清瑤同時望去——靈脈泉眼的水面上,正浮起層薄薄的黑霧,原本清澈的泉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渾濁,泉眼周圍的靈木葉子開始發黑枯萎,樹皮裂開細縫,甚至有只啄食靈果的靈鳥落地抽搐,沒幾秒就僵成了黑炭。
“不好!蝕靈符開始生效了!”蘇清瑤立刻祭出三張金色符紙,月白色紗裙在風中展開,指尖掐訣時,符紙化作光罩罩住泉眼,可黑霧卻像活物般從光罩縫隙鉆出去,“靈脈晶石在碎!內門弟子傳訊,修煉時靈力突然紊亂——再拖一刻鐘,靈脈就徹底廢了!”
“一刻鐘?足夠讓你們青玄宗靈氣倒灌魔界了!”
陰冷的笑聲從靈木后滾出,三道黑袍身影緩步走出。為首的魔修墨煞手持黑法杖,杖頭綠魔晶泛著幽光,金丹后期的威壓像巨石壓在人心頭;另外兩個跟班都是金丹初期,手里各拖著重傷的低階雜役,雜役胳膊上的魔氣正往心臟爬。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墨煞身后跟著三具僵硬的身影——正是巡邏弟子的尸體,渾身纏滿黑霧,眼窩空洞,手里還攥著生前的佩劍,顯然是魔氣傀儡。
“把丹宗那小丫頭交出來,再讓這廢物雜役當祭品,我就留你們靈脈半條命!”墨煞法杖輕點地面,一道黑霧直撲葉靈溪,“丹宗弟子的血脈能養我魔晶,你逃不掉的!”
葉靈溪嚇得往后退,淡紫色丹宗服裙擺沾了靈泥,發間粉色絨球歪斜著。林越下意識把她往身后拉,懷里的護心鏡突然亮起淡青色靈光——夏晚晴送的法器自動觸發防御,黑霧撞在光罩上“啪”地炸開,化作一縷青煙。
“低階防御法器?”墨煞愣了愣,隨即狂笑起來,法杖一揮,三具魔氣傀儡同時動了,“可惜沒用!這三個傀儡生前都是煉氣九層,今天就讓你們嘗嘗‘同門相殘’的滋味!”
最前面的傀儡直撲葉靈溪,林越看清傀儡的臉時,心臟也跟著一緊——那是上周幫葉靈溪撿過護心草的雜役弟子阿木。葉靈溪更是手抖得握不住煉藥爐:“阿木師兄……你怎么會……”傀儡卻毫無感情,佩劍直刺她心口,夏晚晴趕緊揮劍格擋,青鋒劍與傀儡佩劍相撞,劍身竟被黑霧黏住,泛起層銹跡:“這魔氣能蝕法器!”
蘇清瑤立刻拔劍迎上另外兩具傀儡,月白色紗裙在傀儡間穿梭,銀色劍紋與黑霧碰撞出火星,可傀儡被劈斷手臂也能重組,她很快被逼得連連后退:“得先毀了蝕靈符,不然傀儡殺不盡!”
林越看著夏晚晴和蘇清瑤被傀儡纏住,泉眼旁的靈脈晶石“咔嚓”又碎了一塊,心里急卻不敢暴露實力。他裝作慌不擇路地趴在地上,伸手去撿葉靈溪掉在地上的化魔散,雜役服袖口故意扯破,露出胳膊上用靈泥涂的“黑痕”,哭喊道:“別殺我!我把護心鏡給你們!我還能幫你們找靈脈核心!”
墨煞果然被吸引,法杖指向林越:“算你識相!過來!”林越“哆哆嗦嗦”地往他身邊挪,腳卻“不小心”踢到泉眼旁的青石板——那石板下藏著他今早掃落葉時,用混沌靈力刻的微型凈化陣,此刻被踢得翻轉半寸,石板邊緣露出縷金銀色紋路,沒人注意到,撲向夏晚晴的傀儡腳踩在石板上,黑霧瞬間淡了半分,動作慢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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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蹭什么?!”墨煞不耐煩地伸手去抓林越的衣領,想把他拽到蝕靈符旁當祭品。就在他的手碰到林越雜役服的瞬間,林越突然“腳滑”摔倒,指尖泛出縷極淡的金銀色靈力,精準點在青石板上——微型凈化陣瞬間激活,金銀色光芒從地面涌起,像張網罩住墨煞!
“什么東西?!”墨煞的手被光芒燙得縮回,黑色魔氣順著光芒倒流回他體內,他渾身一顫,綠魔晶開始閃爍,“你不是煉氣一層!你體內有混沌氣?!”
林越趴在地上“嚇得”直哆嗦,心里卻冷笑——早在蘇清瑤去后山時,他就料到魔修會來,提前刻了凈化陣。此刻見墨煞靈力紊亂,他悄悄摸出懷里的護心丹,指尖靈力一彈,護心丹與護心鏡同時亮起——淡青色靈光與粉色丹光交織,順著凈化陣的光芒纏上墨煞的法杖。
“我的魔晶!”墨煞突然慘叫起來,法杖上的綠魔晶開始碎裂——護心丹的凈化之力順著法杖鉆進魔晶,與倒流的魔氣相撞。他想捏碎傳送符逃跑,卻發現傳送符早被林越剛才“撿化魔散”時,用混沌劍氣割出了細縫,一捏就碎成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