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輝攥著量子通訊器的手心還沒涼透,褲兜里的手機又震了一下——不是短信提示,是屏幕亮起來時,反射出巷口樹影里藏著的半只黑色皮鞋。
他腳步沒停,假裝低頭擺弄手機,混沌魔瞳的余光已經掃過那片陰影。不是“影”那樣的數據流軀體,是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領口別著枚銀色徽章,徽章上刻著的“主神”二字,在昏黃路燈下泛著冷光。
“剛跟云薇聊完?”男人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像是怕被人聽出原聲。
謝輝的社恐本能瞬間拉滿,手都開始輕微發抖,但腦子里的弦卻繃得比弓弦還緊。他沒回頭,反而往路燈更亮的地方挪了兩步,余光瞥見男人手里攥著個巴掌大的金屬盒,盒縫里滲著跟“影”身上一樣的焦糊味。
“你、你是誰?”他聲音發顫,卻故意拖慢了語速——這是他從末世世界學來的小技巧,說話慢一點,能給大腦留出更多反應時間。
男人往前走了兩步,風衣下擺掃過地面的枯葉,發出“沙沙”的響。“別緊張,我不是來殺你的。”他說著掀開風衣口袋,露出里面揣著的半瓶冰紅茶,“跟云薇合作,還沒拿到好處吧?我這兒有個更劃算的買賣。”
謝輝盯著那瓶冰紅茶,瓶身上的生產日期還是三天前的——這是他穿越過的某個平行世界的牌子,在當前世界根本買不到。混沌魔瞳微微發熱,他看得分明:男人手里的金屬盒里,裝著半塊系統核心碎片,碎片上還纏著一縷屬于“影”的能量。
“你、你是‘清道夫’的同伙?”謝輝往后退了半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通訊器——云薇說過,按側面的藍色按鈕就能觸發緊急信號。
男人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點自嘲:“同伙?我要是清道夫,你現在已經跟‘影’一樣,變成數據流了。”他把金屬盒往謝輝面前遞了遞,“這是‘影’的系統核心碎片,里面有主神空間的坐標片段。云薇沒告訴你吧?她追查系統之主,其實是為了找她失蹤的弟弟——她弟弟十年前被系統綁定,現在成了主神空間的‘活體電池’。”
謝輝的瞳孔猛地一縮。混沌魔瞳沒說謊,男人說這話時,情緒波動里沒有半分虛假,反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
“你、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他攥著通訊器的手指更用力了,指節都泛了白。
男人收起金屬盒,靠在路燈桿上,從口袋里摸出顆糖,剝了糖紙塞進嘴里:“因為我跟你一樣,討厭系統。”他嚼著糖,聲音含糊了些,“我叫陸舟,以前是主神空間的‘觀察員’,負責記錄系統宿主的行動。直到我妹妹被系統綁定,任務失敗后被主神空間銷毀——連骨灰都沒剩下。”
謝輝看著陸舟眼底的紅血絲,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在藍星的父母,雖然社恐讓他不常回家,但每次視頻,媽媽都會念叨著讓他多吃點飯。要是爸媽也遭遇這種事,他大概會比陸舟更瘋狂。
“那、那你想讓我做什么?”他問,聲音比剛才穩了些。
陸舟從口袋里掏出張折疊的地圖,展開后遞過來:“后天晚上八點,主神空間會在會展中心開啟臨時通道,輸送新的系統宿主。云薇肯定會去,但她的計劃是硬闖——她不知道,通道周圍埋了‘能量炸彈’,只要有人靠近,就會觸發系統自毀程序,到時候整個會展中心都會被炸成平地。”
謝輝接過地圖,指尖觸到紙張時,混沌魔瞳突然閃過一道光——他看清了地圖背面用熒光筆寫的小字:“云薇的通訊器被監聽了”。
“我、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他故意把聲音提高了些,眼角的余光卻在觀察陸舟的反應。
陸舟挑了挑眉,從金屬盒里取出一小塊碎片,扔給謝輝:“你不是能吸收系統能量嗎?這塊碎片里有通道的能量波動,你自己感受一下。”
謝輝伸手接住碎片,指尖剛碰到,混沌魔瞳就傳來一陣熟悉的悸動——跟他之前吸收的系統能量一樣,但更純粹,帶著主神空間特有的“秩序感”。他心里有了答案,卻還是沒松口:“我、我需要跟云薇確認。”
“別傻了。”陸舟嗤笑一聲,“她的通訊器從昨天開始就被監聽了,你現在聯系她,只會把我們倆都暴露。”他指了指謝輝口袋里的通訊器,“不信你看,通訊器的藍色指示燈,是不是比剛才暗了一點?”
謝輝趕緊掏出通訊器,果然,頂端的藍光比剛才淡了些,還時不時閃爍一下——之前云薇明明說過,這通訊器能屏蔽所有系統探測。
“那、那現在怎么辦?”他有點慌了,社恐的人最怕這種失控的情況,就像考試時突然發現自己復習錯了范圍。
陸舟把地圖折好,塞回謝輝手里:“很簡單。后天晚上,你跟云薇一起去會展中心,按她的計劃行動。我會在暗處幫你們拆除炸彈,等通道開啟,我們一起進去——你負責破壞系統核心,我負責找到主神空間的能量中樞,云薇……她去找她弟弟。”